第2章 战利品[第3页/共4页]

鹅卵石的绝顶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漂亮中年人，也在眯眼朝我笑。那人没有老差人的宽于油滑和余裕身形，反而肉相紧绷、骨相藏锋，高高瘦瘦得塞在两杠三星的深色冬执勤警服里，像一架沉寂等待在古墓里的最强构造，随时筹办给盗墓贼致命一击。

不好，是古玩。我告急刹脚。

“别汲引我，这些宝贝可都是贡献我们大师的。”

“门徒你前阵子出差，错过了比来的热烈。技侦网侦的兄弟们追到拍卖会的IP了，就在一艘豪华游轮上，还让我跟船看看。那帮孙子一见着海警船，就把半船货哗啦啦往海里一扬，跟天女散花似的。我从速一个猛子扎下水！——”齐徒弟俄然打住话头，抄起保温杯滋溜一口茶。

我低头一看，满屋瓷器活像打翻的聚宝盆：薄胎的影青瓷摞着珐琅彩梅瓶，钧窑红斑盘压着青花龙凤纹珠宝盒，最刺眼是个霁蓝釉缠枝莲纹瓶，瓶口还粘着片绿莹莹的海藻。

“鉴宝都是专家的事，您就本身渐渐算吧。”我扫一眼空荡荡的办公室，“其别人呢？”

哪怕还隔着厚厚一层作训鞋料，我只靠脚尖的触觉，也能感受出一个碗状物品的弧度。

“我感谢您。”我思疑地瞥一眼齐徒弟，“但那些犯法分子见了您，如何就把千辛万苦盗来的宝贝吓得全丢进海里？您白叟家该不会是他们的幕后BOSS吧？”

我抱臂等着下文：“接着说啊，您白叟家跳海勇救文物，然后呢？”

抽调去过专案的同道们都晓得，一个专案的侦办时候按照详细案情与下级正视程度而定，少则半月，多则数年。专案组内部的合作也像蜂群一样明白，像我只需坐在蜂后的位置上，接待上面派来的专案指导同道，兵合一处，兼顾全局便可。但我们西海市实在太缺人手，连我只能顺道去监狱问人。

不过，我毕竟资格尚浅。这案子报去省厅建议集群战役，部里也挂牌督办，趁便点名我还需求一名差人徒弟带着。齐同窗传闻了，主动请缨过来帮手。而我情愿自降一辈，认他作徒弟，因为他确切有点本事。他眼睛短长。鹰隼似的，看得远，也看得细。从都城东城安委会一起逛到西城特勤十四局，路上统统人的长相、特性、走路姿势他一眼就能记着，的确堪比人形摄像头。不管是地上的间谍，还是地下的盗墓贼，都对他闻风丧胆。

“你要下墓？”我坐着没动。

“胡扯。陶瓷又不是鱼，哪来的腥味？”

“急甚么呀？这仿的！”他笑得见牙不见眼，京胡同串子的痞气漫出来，“当年警校练习，谁怀里护着明朝甜白釉笔洗还能徒手撂倒俩盗墓的？你这双摸宝的手啊，合该吃文物窥伺这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