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商对策[第2页/共5页]

慕容渊正在书房对着一幅军事舆图蹙眉深思，屋内光芒暗淡，几盏烛火在风中摇摆不定，光影闲逛在堆积如山的谍报函件上，那些函件七零八落，仿佛是混乱无章的谜题，又似张牙舞爪的鬼怪。听闻女儿与李昂求见，贰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刹时攥住了心房，仿如有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了他的心肺，当下忙不迭说道：“快让他们出去。”声音里透着几分孔殷，还异化着一丝难以粉饰的慌乱。

慕容晨阳一进书房，瞧见父亲鬓角不知何时又添了几缕银丝，昔日的英挺仿佛也被光阴与愁绪磨去了几分锋利。她连日来强撑的固执刹时崩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好像决堤的大水。她抽泣着，将前前后后的事一股脑儿道出，脑海里不竭闪回那些惊险画面：街头掠取函件时，寒光凛冽的刀剑贴着肌肤划过；在红叶先生处，满心等候一点扑灭烧的绝望……越说，她声音更加颤抖，到最后，几近是泣不成声。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满身的力量，满心的无助在现在袒白无遗。

行了约莫半日，铅灰色的天幕沉甸甸地压着大地，暴风吼怒着囊括过荒漠，慕容家那气势恢宏的表面，才如雾中幻景般，垂垂从远方的霭霭雾气里闪现出来。慕容晨阳心急如焚，她伏在马背上，攥紧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暴风扯着她的发丝，肆意抽打在脸颊，可她浑然不觉，只是不竭催促着胯下骏马加快法度。远远瞧见府邸大门那熟谙的飞檐翘角，她眼眶已然泛红，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四周驰驱，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对家的深深眷恋与委曲。待靠近大门，门前下人见蜜斯这般狼狈返来，先是一愣，随即赶快迎上前去，体贴与迷惑写满了脸庞。

李昂一边紧跟，一边警戒打量周遭。官道两旁的荒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好似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随时筹办暴起发难。他手心沁出的盗汗，顺着刀柄缓缓滑落，在阳光下闪动着冰寒光芒。他紧紧握住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凸起，好似铁铸普通，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便能刹时拔刀出鞘，寒光闪烁间，定要护好身边的慕容晨阳。他的心跳如麋集的鼓点，在胸腔内轰鸣，每一次跳动都警省着他，这看似风平浪静的路途，实则埋没杀机，是一场与死神博弈的惊险征途。

三人并肩缓缓迈出红叶斋，门外阳光仿若澎湃彭湃的金海，光芒刺目得近乎残暴，毫无保存地倾泻而下，与现在凝重严峻的氛围构成激烈反差，好似一场怪诞闹剧。红叶先生站在门口高阶之上，身影被阳光镶了一圈灿烂金边，好像一尊迟暮却慈悲的神只俯瞰尘凡。他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扯着嗓子高喊，声音带着几分沧桑的穿透力：“如果寻出啥端倪，记得传个信儿！也让我这老头子能睡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