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长生樽（闭环倒叙）[第1页/共3页]

当青铜枝桠刺穿我的声带的顷刻，我尝到了汞那甜腥的味道，那是灭亡的味道，也是本相的味道。父亲烧毁的《天工开物》残页在我的血液中重新燃烧起来，火苗从我的毛孔中窜出，在地宫中构成了浑天仪的三维模型，光芒闪动，奥秘而又壮观。母亲的身影从汞海中缓缓升起，她怀里抱着的蒸笼里装着我的五脏六腑，每一块器官上都刻着殉葬者的姓名，这一幕让我感到非常的震惊和惊骇。

地宫开端崩塌，庞大的石块纷繁落下，扬起漫天的灰尘。磁人甬的灰烬重新聚合，构成了父亲佝偻的背影，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怠倦和衰老。他缓缓接过我手中的甲骨文碎片，悄悄地按入七星棺的北斗锁眼，然后轻声说道：“该醒了，阿衍。” 他的声音充满了慈爱和期许，让我感到一阵暖和。

“三星正南...” 母亲开裂的嘴唇吐出儿歌的最后一句，“...青铜杜口，葬了神仙。” 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宫中回荡，仿佛是在为这统统画上一个句号。

这里没有澎湃的汞海，也没有诡异的磁人甬，唯有掌心新添的七星状疤痕模糊作痛，仿佛在诉说着方才经历的统统并非梦境。当我颤抖着摸向脊柱，指尖触到了七个凸起的金属结节，它们正跟着我的心跳频次微微搏动，像未破土的青铜嫩芽，预示着这统统或许只是一个新的开端。

当樽中的液体渐渐漫过我的下颌时，我抬眼望去，只见地宫穹顶的星图竟然开端排泄赤色，仿佛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二十八宿的汞珠如雨点般纷繁坠入七星棺椁，在青铜大要蚀刻出了完整的《连山易》卦象，奥秘而又陈腐。虎子那已经结晶化的残躯从黄道环上缓缓脱落，碎成了三百块嵌着工兵编号的磁石，每一块都仿佛在报告着他曾经的英勇与捐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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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樽俄然收回一阵婴儿般的哭泣，声音锋利而又凄厉，仿佛是在宣布着它的重生。樽腹缓缓闪现出十二道血槽，恰好对应着母亲每年蒸制的红糖糕数量，每一道血槽都埋没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奥妙。当我的断臂插入第七道血槽时，那些殉葬者的姓名俄然从棺椁中跃出，在空中凝集成了《尚书?周书》中失传已久的 “器诰” 篇，陈腐的笔墨在氛围中闪动着奥秘的光芒。

就在我折断臂骨的刹时，浑天仪室里的甲骨文212号碎片如利箭般破空而至，带着汗青的厚重与奥秘。商王武丁的卜辞在血雾中重新组合，每一道裂纹都清楚地映出父亲临终时的场景。我这才晓得，父亲底子不是病死，而是被我从脊柱中抽出的青铜枝桠无情地贯穿了心脏，他为了我，冷静接受了这统统，而我却一向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