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七星断孽[第1页/共3页]

我奋力挣扎，终究挣断了部分金线，但是，翡翠碎骨却在这过程中刺入了眼球。剧痛刹时袭来，面前一片血红，但在这剧痛中，视网膜上却闪现出了本相的画面：1923 年的阿谁雨夜，电闪雷鸣，爷爷抱着方才断气的我，神采镇静地冲进 J.W. 当铺。他用七星钉将我的灵魂残暴地封进了翡翠骷髅。柜台后的朝奉，面无神采地递出青铜秤砣，秤盘上，摆着七枚泡在尸油里的乳牙，那场景，仿佛来自天国的买卖。

我下认识地摸向心口，发明七星钉痕已消逝得无影无踪。唯有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尊青铜佛像，佛像的掌心托着的翡翠骷髅，眼窝里凝着一滴将落未落的露水，在晨光的映照下，闪动着奥秘而又奇特的光芒，仿佛在表示着这场恶梦的闭幕，也预示着新的开端。

“本来我早就死了...”我下认识地摸向心口，七星钉痕处传来一阵仿佛来自虚空的反响，浮泛而又绝望。翡翠骨骼开端一片片剥落，碎屑在空中垂垂构成了八十年前的老皇历，生辰八字那栏正燃烧着诡异的火焰，仿佛在宣布着运气的闭幕。

在万物崩解的强光中，我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抓住男婴的脐带。那些缠绕了百年的因果线，在这一刻寸寸断裂，暴露了最原始的阵眼：静安寺庙门前，一名老衲人正用竹扫帚在地上划出天赋八卦。扫地扬起的灰尘里，刚出世的我被无情地抛弃在石狮旁，襁褓里，塞着半块翡翠长命锁，那是运气开端的处所。

“陆家血脉，本就是最好的镇物。”爷爷的声音，竟然从佛的口中传出，那檀木制成的佛舌上，清楚地刻着我的生辰。地宫四壁的人皮灯笼，像是被扑灭了导火索，俄然爆燃起来，熊熊火光映照出十万八千具悬尸，每具尸身的右手都闪现出青铜异化的形状，场面令人毛骨悚然。

“孽障！”爷爷一声暴喝，如同一道惊雷，震得彩窗玻璃纷繁碎裂。那些溅落的玻璃碴，在半空中仿佛被付与了生命，刹时凝成一道道符咒，朝着我吼怒而来，眨眼间便将我紧紧钉在了虚空中。与此同时，男婴本来的哭泣声，俄然窜改成了锋利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襁褓中，伸出一只青铜小手，五指伸开，摆出的恰是五鬼叩门的架式，仿佛在呼唤着更加险恶的力量。

“该醒了。”我轻声说着，用尽满身力量捏碎了青铜心脏。顷刻间，剧痛如潮流般敏捷退去。我缓缓展开双眼，发明本身正躺在民国第宅那张雕花木床上，掌心的罗盘指针稳稳地指向巽位。晨光透过彩窗，和顺地洒落在青砖地上，昨夜烧穿的符咒灰烬，还冒着一缕缕残烟，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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