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铜密码[第1页/共2页]

将军俑喉管爆开的茶青藤蔓上，密密麻麻的朱砂痣如同复眼。陈九章的道袍鼓胀如帆，内衬符纸燃成的七盏鬼火将藤蔓困在光阵中。我抓起三条玉鱼塞进他染血的手心，铜钱剑劈开石俑天灵盖的顷刻，六条玉鱼首尾相衔构成北斗状。青铜簋底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汞液凝成的《河图》虚影里，竟映出二十年前师父被青铜树根吞噬的画面。

墓墙滑开的轰鸣裹挟着铜锈味劈面而来。九尊青铜人俑托着尸油烛台，在阴风中投下扭曲的暗影。中心青铜树的枝桠间，三百六十五枚铜铃无风自鸣，婴儿手掌状的铃舌抓挠着氛围，指甲刮擦铜壁的声响令人牙根发酸。陈九章的罗盘俄然爆裂，盘底排泄的黑血在青砖上蜿蜒成逆九宫图。

"戌时土旺，中宫倒悬！"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桃木钉上，钉子扎入离宫人俑百会穴时，铜像眼窝淌出浑浊的尸蜡泪。林素衣扯开的衣领下，龟裂的胎记出现金光，指尖划过青铜树皮闪现的纹路，鲜明是《甘石星经》记录的立春星象。

"艮位！踏坤宫！"陈九章的嘶吼带着咳血的颤音。他道袍下摆被戈风扯破，暴露腰腹间暗青色的贪吃纹身，那些图腾竟与墓砖上的浮雕如出一辙。铜钱剑劈中石俑枢纽的刹时，青铜甲胄龟裂处涌出的汞液凝成天赋八卦图，乾卦方位正对着林素衣的后心！

树根处暴起的女尸扣住我脚踝，腐败的脖颈暴露半块鎏金腰牌。"骊山"二字在火光中刺痛瞳孔——这恰是师父失落时佩带的信物！她的驼色风衣下摆翻卷，暴露腰间青铜面具，那狰狞的贪吃纹与陈九章腹部的图腾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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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章的五帝钱剑劈开石俑头颅时，水银珠在幽蓝烛火中炸成漫天星雨。那些汞液折射出妖异的虹彩，像无数双藐小的瞳孔在黑暗中展开。我踉跄后退，靴底踩到地砖裂缝排泄的水银，光滑触感如同踏在腐臭的鱼鳔上。青铜戈刃擦着耳廓掠过，戈柄镶嵌的绿松石映出林素衣惨白的脸——她脖颈后的朱砂痣正在渗血，混着某种陈年沉香的苦味。

"天平生水！"我咬破指尖将血滴入秭归峡位置，整座墓道突然响起人骨埙的哭泣。那声音像是千百个溺亡者的喉音共鸣，震得青铜簋大要浮出精密裂纹。林素衣俄然收回痛呼——她锁骨下的鱼形胎记龟裂开来，蓝血顺着旗袍盘扣滴落，在汞液里燃起幽绿的鬼火。

象牙簪从她发间滑落，玉蝉振翅声俄然刺破耳膜。壁画上的危宿星位开端顺时针扭转，镶嵌的夜明珠簌簌坠落，在砖地炸出鬼火般的绿光。我拽着林素衣滚向青铜簋，六条玉鮯鮯鱼正在水银中游弋，鱼尾搅动的波纹闪现出《水经注》记录的长江九曲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