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永劫音牢[第2页/共2页]

傩面具俄然暴起，青铜触须勒住买家脖颈。齐三爷趁机甩出墨斗线，浸过黑狗血的丝线却在半途硬化成泥。买家扯开衣衿，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半块编钟残片——恰是齐三爷从墓里带出的那块。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潘故里西墙根下，浑身长满尸蚕的老瞎子摆开地摊。油布翻开，《葬经补遗》的贪吃纹吸饱晨露，二十八宿图里阿冬的面庞正被新的血丝覆盖。远处传来野狗哭泣，二十三具狗尸在河滩拼出北斗七星。

母亲的头骨俄然在浑天仪中炸裂。骨灰混着血月之光凝成符咒，正中买家眉心。齐三爷趁机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傩面具上，那些楚国巫文俄然活过来，在空中构成《九歌·国殇》的祭词。

胜利的眩晕只持续了半秒。齐三爷低头瞥见本身的胸膛正在结晶化，傩面具的触须已经和脑干融为一体。母亲的骨灰从七窍涌出，在空中拼出最后一句蚁脚篆："以魂镇魂，永久不堕。"

"师父..."

（全文终）

"该醒了。"买家的骷髅手掌按在他额头。秦岭墓室的血月俄然在鬼市上空重现，月光中闪现九具倒吊的青铜棺椁。每具棺椁都在渗血，血珠坠地凝成阴铸钱，钱眼里的瞳孔齐刷刷盯着齐三爷。

"你毕竟返来了。"买家的脸皮俄然脱落，暴露底下青铜浇铸的骷髅。头骨眉心处的北斗刻痕，与齐三爷胸口的尸斑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