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续黄粱2[第2页/共3页]
金銮殿垂垂出现古怪的咕噜声——原是几位老臣憋笑憋得肠鸣。俄然"咚"的一声,大理寺少卿的象牙笏板摔成两截,他仓猝跪地时,官帽上竟粘着片完整的松子壳。
当十八辆牛车开端搬运库房时,管家蹲在墙角直拍大腿:"早说别拿辽东参王铺床!"说话间,两个小厮正为争抢嵌宝马桶扭打作一团。曾文焕俄然瞥见那顶湘妃竹丝轿——三日前他还坐着它去强纳第九房小妾,现在轿帘上还沾着女人抓落的丹蔻。
"...马夫出行如雷霆之势..."
龙椅方向传来声轻咳,曾文焕回身时顺势踢飞了那颗松子壳。金柱后闪过个绯衣小寺人,捧着的东西用黄绫盖得严实——恰是他昨儿进献的翡翠寿星。
"...恳请陛下斩此奸佞!"
"差爷,赏碗热汤..."曾夫人摸出藏在内襟的翡翠耳坠。押送官掂了掂成色,俄然抬脚将她踹进泥塘:"还觉得本身是诰命夫人呢?"
出城那日飘着冻雨,曾夫人裹着件退色夹袄——这还是抄家时从浆洗房翻出来的旧物。曾文焕脚上的官靴早被扒去,现在踩着双露趾草鞋,十个指头冻得像腌萝卜。
"...贩子恶棍骤登高位,沐猴而冠竟着紫袍..."
曾文焕噗嗤笑出声,顺手从袖中摸出把松子。咔吧咔吧的脆响里,包学士的奏章正说到"强抢民女"那段,他俄然扭头问工部尚书:"前日送你的波斯地毯,铺在书房可还合适?"
"这话倒不假。"曾文焕吐着松子壳,冲身后挤挤眼,"上个月秘闻那匹照夜玉狮子配种,可不就是八百里加急送去洛阳的?"
琉璃瓦上的晨霜还没化尽,曾府后园的九曲桥俄然响起庞杂脚步声。曾文焕打翻了描金茶盏,碧螺春泼在昨日才上身的孔雀翎大氅上,活像只落汤鸡。
"陛下明鉴。"他俄然正了正冠冕,变戏法似的取出方素帕拭泪,"臣不过是个穷墨客,蒙天恩..."话锋猛地一转,"就像这松子,生在深山是野物,进了宫就是贡品,哪由得本身做主呢?"
行至落鹰峡,曾文焕望着云雾里的栈道,俄然笑出眼泪:"那年我中进士还愿,在这修过三十丈功德碑..."话音未落,林间惊起群鸦,黑压压似当年他出巡时的仪仗。
退朝时又落急雨,曾文焕的绿呢大轿刚过金水桥,忽听得街边酒坊有人击筑而歌:"...倏忽金貂换酒,俄顷玉楼赴宴..."他掀帘笑道:"赏!"一锭马蹄金划出弧线,正落进歌者面前的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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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娇娇儿!"他刚嚎半嗓子,就被押送官用臭麻核塞了嘴。转头见新纳的美人被差役拽着脚拖过仪门,绣鞋在青砖上划出两道红痕,原是趾甲上凤仙花汁染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