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鸦头3[第1页/共3页]
三今后的都城,昔日冷僻的北里现在倒是车水马龙,热烈不凡。王孜气势汹汹地走到北里前,一脚踹开那朱漆大门。门“砰”的一声被踢开,收回庞大的声响,惊得内里的人纷繁转头看向他。此时,妮子正陪着一个富商喝酒作乐,听到动静,她下认识地昂首望去。当她看到王孜那张脸时,顿时吓得神采惨白,手中的玉杯“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这张脸,的确和当年的王文一模一样!
母子俩正争论不休,远处传来王文焦心的呼喊:“孜儿,你娘在哪儿?”鸦头听到丈夫的声音,望向仓促赶来的王文,二十年的委曲、痛苦、思念,一刹时全都涌上心头,化作澎湃的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水很快就染湿了王文的前襟。王文紧紧抱住鸦头,轻声安抚着,眼眶也不由红了。
深夜,万籁俱寂,伉俪俩轻手重脚地摸进儿子的房间。鸦头手里拿着浸过符水的麻绳,蹑手蹑脚地靠近熟睡的王孜。她行动轻柔,恐怕惊醒儿子,可麻绳刚一碰到王孜,少年还是一下子惊醒了。王孜睡眼惺忪,看到父母站在床边,手脚还被麻绳捆住,一脸茫然地问:“爹娘,你们为何绑我?”鸦头强忍着泪水,和顺地说:“好孩子,这是在替你治病,等治好了,你就不会再乱发脾气了。”说着,她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三寸长的银针。
王文看着看着,泪水恍惚了双眼,笔迹也垂垂看不清了。他把血书紧紧按在胸口,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要把这些年的思念和痛苦都哭出来。就在这时,窗外俄然暴风高文,吹得窗户“哐哐”直响。王孜拎着一只还滴着血的野兔,大大咧咧地闯了出去。他看到父亲哭得如此悲伤,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满脸都是惊奇和迷惑,仓猝问道:“爹,这是咋回事啊?谁欺负您了?”
王孜固然对父母极尽孝道,但他有个怪弊端,只要别人不谨慎碰到他,就会立即暴跳如雷。这日,鸦头拉着丈夫,忧心忡忡地叹道:“孩子生来带着残暴的筋脉,若不施针挑断,将来必会闯下灭门大祸。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死路啊。”王文听了,眉头舒展,无法地点点头。
蒲松龄在故事末端写道:都说青楼女子多狐媚,却不知真有狐女守节如鸦头。那老鸨虽是狐身,行事却比禽兽不如。最可贵鸦头历尽百劫仍不改其志,这般贞烈,便是人间女子也难企及。正如唐太宗说魏征娇媚,我看鸦头这狐仙,倒比很多凡人更可敬敬爱。
“这是她藏在发髻里的血书。”赵东楼说着,谨慎翼翼地从破衣服的夹层里取出一块泛黄的绢帕。王文双手颤抖着接过,缓缓展开,只见上面的笔迹班驳,明显是用鲜血写成的:“夫君见字如面。自汉江一别,妾身整天与毒打温饱为伴。地牢阴湿,分不清日夜,每熬过一日如同十年。若夫君还记得雪夜相拥取暖之情,求您带着孜儿来救。母亲与姐姐虽暴虐,毕竟血脉相连,万望保全她们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