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鸦头3[第2页/共3页]

厥后，王家在王文和鸦头的运营下，日子超出越好，成了东昌首富。赵东楼拿着王文赠送的令媛，找了个温馨的处所，安度暮年。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王孜总会单独一人坐在院子里，擦拭那张乌黑的狐皮。月光洒在狐皮上，泛着幽幽的青光，仿佛老狐至死都未闭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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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孜固然对父母极尽孝道，但他有个怪弊端，只要别人不谨慎碰到他，就会立即暴跳如雷。这日，鸦头拉着丈夫，忧心忡忡地叹道：“孩子生来带着残暴的筋脉，若不施针挑断，将来必会闯下灭门大祸。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死路啊。”王文听了，眉头舒展，无法地点点头。

王孜冲进牢房，一眼就看到伸直在霉烂稻草堆里的鸦头。她瘦骨嶙峋，手腕和脚踝上满是腐败的枷锁印，看得王孜心疼不已。“娘！”王孜眼眶一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娘，我来救您了！”

赵东楼听了这话，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收回“砰”的一声闷响，脸上尽是悔怨与气愤，大声说道：“现在我才完整明白，那青楼欢场里哪有甚么真情实意！满是哄人的！”本来，当年老鸨举家北迁的时候，赵东楼迷恋妮子的美色，鬼迷心窍地就跟着去了。一起上，他为了奉迎妮子，贱卖本身的货色，换来的钱却被妮子肆意华侈。短短几年间，他那万贯家财就被折腾得一干二净。厥后，老鸨见他没钱了，每天对他冷嘲热讽；妮子更是过分，夜夜跑去和那些达官朱紫厮混，把他丢在一边。在最绝望的时候，鸦头曾隔着地牢的窗户，苦口婆心肠劝他：“这烟花巷里，只要铜臭，没有至心。你再不走，大祸就要临头了！”赵东楼这才如梦初醒。临行前，鸦头还托他给王文带封信。

蒲松龄在故事末端写道：都说青楼女子多狐媚，却不知真有狐女守节如鸦头。那老鸨虽是狐身，行事却比禽兽不如。最可贵鸦头历尽百劫仍不改其志，这般贞烈，便是人间女子也难企及。正如唐太宗说魏征娇媚，我看鸦头这狐仙，倒比很多凡人更可敬敬爱。

母子俩正争论不休，远处传来王文焦心的呼喊：“孜儿，你娘在哪儿？”鸦头听到丈夫的声音，望向仓促赶来的王文，二十年的委曲、痛苦、思念，一刹时全都涌上心头，化作澎湃的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水很快就染湿了王文的前襟。王文紧紧抱住鸦头，轻声安抚着，眼眶也不由红了。

鸦头缓缓抬开端，看到面前的儿子，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甚么。她伸脱手，颤抖着抚摩王孜的脸庞，声音衰弱地问：“你祖母……”王孜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从身后取出一张血迹未干的狐皮，恨恨地说：“杀了。这老妖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