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二 命若琴弦（十二）[第3页/共4页]

朱雀点一点头。“那好。归正另有半月工夫，你先归去，秋葵是不是参会，我再考虑两日决定。”

事过四十余年，那样的痛心旧事说来，也似有隔世之钝了。朱雀似也不是当年阿谁朱雀，说着这些或许是当年心中所想的话，反令单疾泉感觉他有些陌生。幸亏他见朱雀意在将旧事廓清，倒不为再是以而算旧账，想来他也深知本身这几十年伤的性命又岂在少，内里又何曾为旁人着想过些甚么？旧时逝去友伴的那些挥不去的遗憾，本日终究寻到这“首恶”，可他对这首恶，却又终究甚么都不能做。

“是么？”朱雀嘲笑，“金人——金人于你这久居偏僻之人又有何恨？不过是你赶着前去迎亲，嫌我们的车挡了你的道罢了！”

“那就不必了，我还没那闲暇走那么远。”朱雀道，“不过我也是要警告你，不要闹得太大了。所谓‘三支’乃是傍门左流，自来远遁江湖，你们门派以内有所集会，这我不管，可若想借太子之势有甚么别的行动，也别怪我不讲情面。”

在他看来，娄千杉是不该对本身这般靠近的——可他又没法说出她有甚么目标，只因在刚才那样的危急当中，她的确未曾弃下本身，单独偷生。——是我真的曲解了她么？

“你还好吧？”娄千杉轻抚他背。这和顺的抚触反令宋客身材微微一缩，回目看了她一眼。

可娄千杉听他还是提到阿矞，唯有含混道：“我不晓得啊……”

“别的五条性命？”关非故面色苍青，“甚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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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千杉点头。“我也不知。朱大人和关非故去了林子里谈了，也不知能不能谈拢。”

幸亏宋客似没在乎，沉沉地叹了一口，道：“实在方才我已感觉……已感觉本身大抵活不了性命了，不过昏沉沉里发了好一阵子梦，总感觉阿矞似在跟我说话，叫了我好几声。我跟这小子——说实在的，一贯也没那么亲，哪料他还真去求朱雀……”

“你不是自发得救了几个孩子么？哼，那几个都是与我一同避祸出来的，比我年事更小，你‘救’下他们却又弃了他们不顾，与杀了他们有甚么别离？”

他说着竟是轻微一笑，娄千杉却将头转开了。若在常日里，她就算假惺惺也该说几句“你们是自家兄弟，他当然不会眼睁睁看你毒发”之类的言语，可现在只觉说得愈多，愈不知该如何将本相奉告他，她竟心中不忍，乃至无言以对。

“旧事已矣，我现在亦不知有何体例赔偿。”关非故叹道，“若朱大人成心，固然开口，下月也可来洞庭湖畔一聚，我自当多有赔罪。”

关非故变色，“绝非如此！我确是在迎亲途中，可正因为此，我更不成能滥伤无辜，平增血腥。我只是身为宋人，一贯晓得金报酬恶，那日路过，见那几个宋人孩子都蒲伏于山道，不知是受了甚么样折磨，而金人与你却在马车里悠然安闲，心中一时愤激填膺，便向你们脱手——你是金人打扮，我只道你们两个定是金人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