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九 夜色如山（五）[第1页/共4页]

“是你的啊。”沈凤鸣道，“我送给你了，不就是你的？”

“方才的事情，石志坚他们都与我说了。”秋葵在他身边坐下来，目光无焦地望入深夜，“急也无用的，我们恰是往那边归去。方才——他们都问我你去哪了，我答不出来。现在你归去，总也让他们定放心，好过不知去处。”

沈凤鸣再次不测埠向秋葵看了一眼，“本来你早有安排……”他忽悄悄笑了笑，“你在摸索我。”

“我没心机摸索你。”秋葵拂袖转开脸去，“我只不过不想你一会儿面对仇敌的时候还要用心……！”

秋葵另有几声“奸贼、小人、暴徒”没有骂出口来，听他这一句言语心中猛地一颤，气势便消了大半。她俄然想起上一次——他也是那般说着话，便消逝了复苏。这一次——会比上一次久些吗？

船已行至洞庭，幻生界厮杀处的亮光入了眼来，约摸另有不到一刻钟的水路。俄然欧阳信喊了声：“快看！”

秋葵被他摸得有几分不安闲，却也只得忍了先问：“甚么事？”

贰内心承认。即便以“担忧”来描述不那么确准，但是任娄千杉再度落入谢峰德之手而无能为力，却令他胸口十倍的窒闷，如鲠入咽。

君山岛遮住了讯号的一部分亮光，那窜起的炊火也将洞庭山的表面映了出来。秋葵看到，炊火闭幕以后，沈凤鸣的目光还是落在洞庭山黑魆魆的影上。

却听一旁的欧阳信道：“凤鸣公子不必担忧，秋女人早就交代了我们，等送公子回到大船，我和志坚就折去君山策应千杉女人。”

“你从小就练琴，现在魔音的工夫定赛过了我，但你——乃至你师父——哪怕功力再是深厚，也向来只能在一段曲调当顶用出一种魔音，比如疗伤便只能是疗伤，催眠便只能是催眠，若要节制蛊虫便没法伤人——能够做到的极致，也不过是快速变更魔音把戏的诸类结果，却不能够在同一时候、从同一音节当中，收回两种或者更多的把戏。这一是因为你们泠音一支的武学一向都是这么传下来的，二是因为——魔音过分破钞音色，除非对它的把握已臻了化境，不然，还真的难以在平常的曲子里做到一音二幻。但就算是臻了化境的，开初也必须从一首极其庞大的乐谱开端练习，渐渐方能化繁为简。那首最为繁复的曲子，天然也就成为魔音之学有所跃升的必经之途。”

“你不是一向想学五十弦琴的《神梦》么？”沈凤鸣笑笑道，“我现在教你。”

几人随他手势向北望去——北面，仁觉带领的衡山弟子与武陵侯部下一小支步队合力打击江陵侯，仿佛是得了手，天空当中正亮起了讯号。那本是三处当中胜算最大的一处，是以最早传来得胜之讯并不出奇，但这也更加提示了沈凤鸣——幻生界与青龙教这两边——还陷于死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