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〇 夜路孤行[第1页/共5页]

俞瑞面庞俄然生硬，仿佛一时不知，该从何答复他这句话，“……你再说一遍？”他气味咻咻起来，夏君黎听到，连他的心脏都蓦地狠恶跳动起来。

夏君黎走进牢室。“好久没来看前辈。”他说，“……如何现在连灯都不给点了？”

“也好……虽则我是不以为瞿安会插手这类事，更不以为——他至于对几个小辈脱手。”俞瑞面庞安静下来，“不过……他……我总情愿谈谈的。”

“有话便直说吧。”他看起来有些不耐，像是并不想将太多时候华侈在此。

俞瑞微微一怔，随即发作出一阵愈发奇特的大笑。“自在”。夏君黎说出这两个字的口气，不假思考得让人觉得他是在说这没人来加的“灯油”。“我当然想出去，可你——凭你能做甚么？你乃至连出去一趟，都只能选早晨——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师父不让你来吧？不会你们师徒——又反目翻脸了吧？”

瞿温馨默了一会儿：“你想如何动手？”

“为何找我？凭你当今身份，黑竹、两司，只要你想，不管放在哪边，要庇护两小我还不轻易？”

俞瑞怪笑起来：“看来——我的确错过了太多——这么多年了，黑竹毕竟还是成了他的黑竹啊，不管在哪，我这老头子，都是不受人待见的了。”

“第一次见他……”俞瑞似堕入了某种回想，“仿佛是宣和二年，我当时候也不过方才三十，他那年……大抵是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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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暖夜风吹动林外人的红色幞头襕衫，月光以掠动的暗影洗拂他的面，瞿安瞥见他本日未加易容的脸——端的是张尔雅翩翩的墨客面孔。他当年只是黑竹之金牌，从未似俞瑞或凌厉那般，成为过黑竹之首级，以是与执录家一贯并无直接联络，只要一次——他偶尔传闻本身当初设想的机簧兵刃“伶仃”误杀了一个年仅两岁的孩子，悄悄去看了看——才知那是执录家的次子。面前这位执录家宗子宋然，当年独一六岁，所谓“二十几年旧识”大抵是从那天开端算起，可究竟上，在宋然以新任执录的身份来光临安、上门拜见凌厉之前，他们也只见过那一面。

“那同我没干系。”瞿安目光垂落，“我上回就说了，朱雀死了，前面的事我不管。”

“那我们就重新谈谈瞿安。”夏君黎很适时隧道，“从……你第一次见他时谈起。”

“正因是他将你关在此地。”他说道，“这天牢里的别人，他或都无权等闲过问——只要你一人，你的去留，是他决定的，以是现在，是我决定的。俞前辈，我不是来许空诺，也不是来寻高兴。我是来放你走。”

“是旧事。”夏君黎道，“……旧人。就是你方才提到的，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