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〇 夜路孤行[第2页/共5页]

“前辈虽于我有恩，他们于我亦有。”夏君黎道，“还望前辈包涵。”

“那我就直说了。”宋然面上的笑容便也端的消逝了，声音变得沉冷，“我这头有点费事，想请瞿前辈再帮个忙。”

“当然是从单刺刺动手！”宋然道，“我也是没想到，这个单刺刺，爹娘都死了，竟然还肯那般跟在夏君黎身边——夏君黎阿谁脾气，要不是因为有她在，如何肯与拓跋孤活命的机遇？想来想去，还是得让单刺刺死了，那两边才再没有修好的能够——也没有修好的需求，别说下月，下辈子都是仇敌。”

夏君黎不知是否是这暗色中的错觉，竟似在这句时，瞥见俞瑞目中像有甚么涌了一涌——从心底里涌出来的。他虽对瞿安存了狐疑，亦对这对师徒从无体味，可——师徒——何谓师徒呢？若代入朱雀对本身，或许，便能明白那是种甚么样的情感了吧。

“也好……虽则我是不以为瞿安会插手这类事，更不以为——他至于对几个小辈脱手。”俞瑞面庞安静下来，“不过……他……我总情愿谈谈的。”

俞瑞瞪着他，瞪了好久，方恶狠狠啐了一声：“你懂个屁！本就是他将我关在此地，他来不来又如何！”

“我说，从今今后寻前辈帮手的，……”

“那同我没干系。”瞿安目光垂落，“我上回就说了，朱雀死了，前面的事我不管。”

俞瑞怪笑起来：“看来——我的确错过了太多——这么多年了，黑竹毕竟还是成了他的黑竹啊，不管在哪，我这老头子，都是不受人待见的了。”

“既然前辈问了，”夏君黎道，“也好吧。这几个月，前辈错过的事情，确切太多了。”

夏君黎走进牢室。“好久没来看前辈。”他说，“……如何现在连灯都不给点了？”

他信赖刺刺能够自保——她的机灵判定一贯少人能及，技艺也属佼佼，即便赶上妙手也未见不能出险；与她比拟，单一衡反是个真正的缺点。如果仇敌连他都不肯放过，这少年工夫本不出众，江湖经历又甚少，现在受了伤，更是少不得要人在旁看着了。

俞瑞嘲笑着：“你们师徒两个都不记得我了，谁还记得要给我加灯油？”

“那好，我便与你一个时候。恰好你与我说说，神君如何死的。”俞瑞道。

夏君黎沉沉地叹了口气。“我师父已经不在了。”他本不想如许讲，可终究还是逃不脱这个话题，“从今今后寻前辈帮手的，都只要我了。”

可夏君黎却仿佛还需求他——这个理应属于本日江湖的后辈，却仿佛还需求他这个前辈。他这个久不在江湖、乃至能够永久回不到江湖的白叟，还应当要求甚么样的“好处”呢？除了自在，莫非他还能要求更多的——权与利？对早已年过七十的俞瑞来讲，这些理应都已没有多大的意义。只是——在死生一贯轻如鸿毛的黑竹会里度过了几近平生的人如何不明白，七十与十七，又有甚么分歧呢？孜孜以求的十七少年，或也一定能比垂垂向暮的七十老者活得更久。而现在，就有一个连十七都没有的少年，还需求他来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