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终章[第2页/共3页]

历经四十余日的舟车劳累，于文宏的官轿终究停在了两江总督衙署的石狮前。

当鬼头刀落下时，久旱的江宁城俄然雷雨滂湃。

公堂之上，惊堂木的余音仍在梁间回荡。

康熙二十二年(1683)十月，副都御史马世济在江宁督造漕船，部分两江官员向其进谗言。

斯须间，数千幅画像从送葬步队落第起，有审案的、讲学的、乃至蹲在田埂吃馍的，就是没有一张正襟端坐的官像。

惊堂木炸响如雷。

鱼壳被按跪在青石板上，枷锁在空中刮出刺耳的声响。他斜眼瞥着堂上那位清癯的老者，咧嘴暴露金牙："于大人，您这把老骨头，经得起江宁城的夜露吗？"

于文宏已年近古稀，且长年受病痛之苦，听闻此弹劾以后，思路混乱，上疏要求去官。

吏部查对此奏疏后，上请康熙命于文宏回奏。

1683年的冬夜，江宁城的雪下得格外早。

纱帐被风掀起，暴露床上形销骨立的身影。

于文宏得知此过后，当即宣布开堂审理此案。

一众官吏在房间内只看到了他那笥中绨袍一袭、床头盐豉数器，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就连曾被于文宏弹劾过的赵履谦，暮年竟在自家祠堂供了块"天下第一清官"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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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世济回京后参奏于文宏大哥体弱，直言于文宏被中军副将田万候棍骗蒙蔽，其政令多令百姓不满，乃至直指于文宏迷恋权位。

于文宏蜷在硬板床上，咳出的血沫子在油灯下泛着暗光。

纸钱雪片般落在运河上，竟压住了奔腾的江水。

江宁的百姓传闻要审判鱼壳以后纷繁放动手头事情，齐聚公堂以外。

于文宏亲身抽查考棚，在贡院号舍里逮住三个夹带的大族子。最令人称奇的是，他竟把总督衙门的西花厅改成义学，每月朔望亲身给豪门学子讲《论语》。有老学究在窗外偷听，返来逢人便道："那位于大人解'克己复礼'，竟比《四书大全》还通透三分。"

初入两江，于文宏仍然秉承着深切民生，聆听民气的做法。

鱼壳瞪大的眼睛里，倒映着于文宏巍然不动的身影——白叟官袍的肘部还打着补丁，可那脊梁却比衙前的石狮更挺直。

门外世人冲进阁房。

康熙天子考虑再三后，命其任持续镇守两江，又因江苏巡抚余国柱、安徽巡抚涂国相升任他官，则命于文宏临时兼任两省巡抚。

他们找遍了两江的郎中，他们只是开了一些调度得药方，无一人能开出治愈疾病的良策。

动静传到都城时，康熙正在批阅奏折。

手中的朱笔俄然顿住，猛地背过身去，言道“ 于文宏督江南，或言其变动素行。及卒后，始知其始终廉洁，为百姓所称。殆因生性梗直，不肖挟仇谗害，造为此言耳。居官如文宏，能有几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