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集 在破碎瓷片中打捞月光[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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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咨询：冰裂纹的呼吸
窗外的银杏叶飘入铜臼，与女儿垂死时紧攥的梧桐叶叠成重影。赵密斯俄然举起冰裂纹青瓷碗："看，裂缝里能长出新的星空。"逆光中，陈淑芬瞥见碗底模糊的指纹——那弧度与女儿出世时的足印惊人类似。
冬至夜的月光在琉璃窑流淌成河，赵密斯将青瓷碎片投入坩埚。熔化的硅酸盐液体泛着幽蓝，好像封存多年的眼泪终究沸腾。"日本匠人用金漆修补残破，"陈淑芬撒入金粉，"谓之金缮。"
她们在琉璃液中掺入银杏灰烬，冷却时的噼啪声令人想起骨骼发展的轻响。当广场舞队的新谱《茉莉花》漫过教堂彩窗，赵密斯解开旗袍盘扣，安眠药丸坠入咕嘟冒泡的糖藕沙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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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冰裂纹需求三次煅烧。"陈淑芬扑灭窑炉，火光在她眼角的皱纹里腾跃。赵密斯握刻刀的手不住颤抖，刀尖在瓷胚游走如寻觅归程的孤魂。当《江城子》词句"十年存亡两茫茫"刻到第七遍，窑温升至1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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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的教堂银杏簌簌坠落，陈淑芬揭开沙锅搅动桂花糖藕时，瞥见穿靛蓝旗袍的身影在梧桐树下凝立。赵密斯的手掌抚过树干痂痕，像在触摸某具隐形的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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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要看着玉轮入眠。"她的旗袍下摆绣着亡夫修改的作文片段，某处红批在月光下排泄："此处应有光。"陈淑芬的药柜悄悄敞开，女儿的胎发乘着穿堂风，悄悄落在琉璃器的金缮裂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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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晚钟撞碎暮色时，她们将悼词碎片折成纸船。赵密斯的钢笔在船舷写下"周明远 1968-2019"，陈淑芬添上"陈小满 1999-1999"。纸船舰队驶入诊所后院的野生溪流，载着两个女人半生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