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集 未愈者[第2页/共2页]

晨雾中的裂缝

轮子掠过潮湿的水泥地收回沙沙声，五十岁的膝枢纽收回纤细抗议。俄然有锋利的金属摩擦声穿透晨雾，就像十五年前急诊室铁床划过地砖的声响。我猛地抓住雕栏，咖啡泼在左手腕的旧疤痕上——那是2000年抢救躁狂发作患者时被美工刀划伤的。

"莲花"台风登岸那夜，我带着全套设备来到教堂广场。十级大风撕扯着雨衣，活动相机用防水壳牢固在胸前。当教堂钟声与影象中监护仪的灭亡提示音完整重应时，我踩着轮滑冲进风暴中间。

当我把最后一粒帕罗西汀冲进马桶时，珠江上正漂来本年第一朵莲花。

台风"莲花"登岸预警在傍晚六点响起时，我正在清算旧照片。2000年拍摄的急诊室走廊在台灯下泛黄，照片边沿还沾着当年溅上的血渍。俄然有闪电劈开云层，教堂彩窗在顷刻间变成猩红色。

"体系脱敏第四步。"我吞下护肝片，把台历上的红圈又描重一笔。诊室飘满佛手柑精油的气味，这是新学的正念疗法。当教堂钟声再次敲响时，我惊奇地发明本身没有呈现心悸症状。

傍晚给患者做透露医治时，小艾俄然指着窗外喊："方大夫，十字架在流血！"我转头瞥见落日正穿透彩窗，把圣母像的投影染成淡红色。此次我的右手没有颤抖，钢笔在病历本上稳稳写下："创伤联络消弭进度70%..."

"现在是2015年8月12日21点47分，透露疗法第三阶段。"我对着胸前的GoPro镜头喘气，雨水冲刷着脸上的疤痕。滑轮在湿滑空中画出"S"型轨迹，这个闪避行动曾让我在二十年前的跆拳道比赛上夺冠。

滑轮鞋轴承收回锋利摩擦声，我抱着活动相机冲进暴雨。积水漫过脚踝的刹时，十五年前的场景在视网膜上清楚再现：摇摆的无影灯、断续的监护仪蜂鸣、从指缝排泄的37.2℃血液。

消毒棉签在指间转第三圈时，小艾俄然开端用头撞墙。我冲畴昔按住他肩膀的刹时，右手传来冰冷的触感——不是人体温度，是影象里急诊室瓷砖的寒意。诊室白墙俄然扭曲成当年的抢救室，我瞥见二十三岁的本身跪在血泊里，橡胶手套上的血浆正顺着褶皱往下淌。

教堂钟声穿透雨幕时，我瞥见了阿谁举着输液瓶碎片的幻影。此次我没有尝试夺走凶器，而是举起相机持续按下快门。取景框里的画面逐步扭曲，穿病号服的女人变成了浑身湿透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