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集 梦的力量[第1页/共3页]

“转头时你瞥见了甚么？”

那夜他醉酒后冲进诊所，怀里紧抱着生锈的饼干盒。退色的蜡笔划上是戴向日葵草帽的女人，后背倾斜地写着“妈妈，1998年夏”。“她埋盒子的那天下着雨，”他摩挲着画纸折痕，“说等我变成大音乐家再挖出来。”盒底掉出的诊断书显现：神经性耳聋，1999年确诊。本来母亲早已听不见他那些暴烈的摇滚，却始终浅笑着鼓掌。月光透过百叶窗，照见他手背上的新伤——用吉他弦刻出的向日葵表面。

第二次医治在暴雨夜。他抱着一把老式电吉他闯出去，琴颈上刻着退色的“给强子，十岁生日”。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真皮沙发上，他却盯着本身痉挛的右手发怔——那些苗条的手斧正在吹奏不存在的乐章，知名指枢纽处新添的淤青像团化不开的墨。

“传闻你能治恶梦？”他扑灭一支烟，火星在暗淡的室内明灭，“先说清楚，我不信甚么童年暗影的大话。”尼古丁的焦苦混着他身上松香与铁锈的气味，在诊室里织成一张紧绷的网。

1、暴烈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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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室窗外雷声轰鸣。他的瞳孔在闪电中收缩成针尖：“晓得为甚么选这把破琴吗？葬礼那天我把它砸在棺材上……可第二天它无缺无损地呈现在我床头。”玻璃窗上的雨痕在他脸上投下鞭痕般的暗影，他俄然伸直成一团，像十岁那年在衣柜里屏息的孩子。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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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琴弦上的旧伤

3、赤色迷宫

台下的荧光棒汇成金色陆地，仿佛十岁那年隆冬，母亲在向日葵花田里的浅笑。而他锁骨处的乌鸦终究摆脱锁链，抓着那朵永不枯萎的向日葵，消逝在演唱会的镁光灯深处。

他悄悄拨动残剩的琴弦，即兴创作的旋律不再充满扯破感：“小时候总觉得弹得够大声，就能盖过隔壁房间的惨叫……现在才发明，”他抚过琴颈刻字，“温馨的声音更震耳欲聋。”绷带排泄的血珠滴在琴箱上，晕染成向日葵的形状，与母亲蜡笔划的表面完美堆叠。

第三次医治，我递给他一盒儿童油画棒。他调侃地挑起眉毛，却在碰到蜡笔的刹时触电般缩手——暗红色蜡笔的裂缝竟与他虎口的旧疤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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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腰拾起琴桥处的百口福照片。十岁的王强抱着这把吉他，身后站着西装革履的父亲。母亲的手虚搭在他肩上，像片即将熔化的雪花。照片边沿有暗褐色的污渍，不知是咖啡还是血迹。

三个月后的深夜，我在灌音笔里发明他偷偷录制的留言：“李大夫，明天我去坟场了。故乡伙的墓碑上……我刻了段《细姨星》的简谱。”背景音里，蝉鸣与吉他声交叉成夏夜协奏曲。雨水冲刷着墓碑，音符在青石板上跳动，与远处游乐场的音乐盒遥相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