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集 梦的力量[第2页/共3页]

2、琴弦上的旧伤

三个月后的深夜，我在灌音笔里发明他偷偷录制的留言：“李大夫，明天我去坟场了。故乡伙的墓碑上……我刻了段《细姨星》的简谱。”背景音里，蝉鸣与吉他声交叉成夏夜协奏曲。雨水冲刷着墓碑，音符在青石板上跳动，与远处游乐场的音乐盒遥相照应。

王强留下那把残破的吉他。当我擦拭琴身时，发明琴箱内壁刻着新添的小字：“给强子，重生日”。月光透过诊所窗户洒在琴弦上，某根断弦的震颤竟与窗外流浪艺人的哼唱共鸣——那是他新专辑里的《向日葵迷宫》，副歌部分的童声和声清澈透亮，像穿透乌云的晨光。

我哈腰拾起琴桥处的百口福照片。十岁的王强抱着这把吉他，身后站着西装革履的父亲。母亲的手虚搭在他肩上，像片即将熔化的雪花。照片边沿有暗褐色的污渍，不知是咖啡还是血迹。

1、暴烈的初遇

那夜他醉酒后冲进诊所，怀里紧抱着生锈的饼干盒。退色的蜡笔划上是戴向日葵草帽的女人，后背倾斜地写着“妈妈，1998年夏”。“她埋盒子的那天下着雨，”他摩挲着画纸折痕，“说等我变成大音乐家再挖出来。”盒底掉出的诊断书显现：神经性耳聋，1999年确诊。本来母亲早已听不见他那些暴烈的摇滚，却始终浅笑着鼓掌。月光透过百叶窗，照见他手背上的新伤——用吉他弦刻出的向日葵表面。

王强推开诊所门时，门铃的叮咚声被他的脚步声碾成碎片。他像一团裹着皮革的雷云，玄色皮夹克在阴雨天泛着冷铁般的光芒，袖口磨损的铆钉刮过门框，收回近似琴弦崩断的锐响。诊室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照出髯毛间藏着的细碎白发——三十五岁的摇滚乐手，却有着五十岁的沧桑。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沙发扶手，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颜料，像干枯的血痂。

“转头时你瞥见了甚么？”

5、余音

4、向日葵与断弦

3、赤色迷宫

“昨晚我砸了灌音室的监控。”他俄然嘲笑，食指在琴弦上划出血痕，“因为那黑影在监控屏里转头了。”

第二次医治在暴雨夜。他抱着一把老式电吉他闯出去，琴颈上刻着退色的“给强子，十岁生日”。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真皮沙发上，他却盯着本身痉挛的右手发怔——那些苗条的手斧正在吹奏不存在的乐章，知名指枢纽处新添的淤青像团化不开的墨。

纸屑纷飞中，我瞥见未被粉饰的细节——人影的皮鞋锃亮如新，恰是葬礼上他亲手为父亲穿上的那双。诊室俄然响起手机震惊声，他播放的demo里，贝斯线像困兽的喘气，却在某个末节俄然沉寂，传来清澈的口琴声。“这是迷宫的通风口，”他指着音轨波纹，“我听到……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