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酒厂的故事[第4页/共8页]

"；彻夜以青娥制酒曲，其腹中竟有三月胎。世昌持刀欲救，被吾击昏。取胎时方觉婴孩腕带银镯，与吾儿生辰符合，惊觉青娥乃二十年前送与耕户之女..."；

青娥的鬼影俄然收回震天尖啸，七十二口陶瓮同时炸裂。血酒大水中浮起张由酒糟凝成的人脸，鲜明是当年助纣为虐的陈伯。鬼脸伸开巨口，将赵世昌吞入喉中。

三百六十五口酒瓮齐齐炸响，浸泡二十年的怨气冲天而起。李承道拽着赵世昌跃出地缝时，整座酒坊在血焰中轰然倾圮。晨光穿透酒雾，他们瞥见青娥的虚影抱着婴灵立于废墟之上，腕间银镯与赵婉清的玉锁同时化为齑粉。

"；孝子..."；沙哑的呵叱声贴着耳根响起。赵世昌霍然起家，供桌上的长明灯齐齐燃烧。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棺材上，他清楚瞥见棺盖裂缝里伸出一只青黑的手，缺了知名指的骨节正悄悄叩打棺木。

更鼓敲过三响，赵世昌举着风灯踏入酒窖。陈年酒香里混着腐肉气味，他顺着青砖裂缝摸索，指尖俄然触到潮湿的织物。当他撬开砖块时，半幅退色的鸳鸯肚兜裹着发黑指甲，砖墙深处传来女子幽咽。

赵世昌抄起舀酒的木勺探进池中，木柄传来冰冷的触感。当他提起木勺时，半勺猩红里泡着颗充满血丝的眼球，瞳孔正对着他微微收缩。

"；每月十五子时，酒窖西南角。"；李承道的铜钱剑指向墙面血字，"；少店主可敢与贫道夜探幽冥？"；

"；往生玉锁？"；李承道瞳孔骤缩，回身揪住赵世昌衣领，"；赵婉清是你甚么人？"；

更鼓声里异化着瓦片碎裂的脆响，赵世昌攥着肚兜踉跄起家。当他借着风灯细看时，肚兜内衬绣着"；戊午年七夕"；的字样，恰是父亲接掌酒坊那年。

"；昌郎！"；青娥的悲鸣扯开裂隙，赵婉清趁机将玉锁按在血池边沿。池底轰然敞开，暴露深埋地底的往生酒窖——三百六十五口黑陶酒瓮呈八卦阵摆列，每口瓮身都刻着女子姓名。

"；道长可看出端倪？"；赵世昌捻着翡翠扳指，青灰眼窝里跳动着焦灼的火光。七日未眠让他形如干枯，月白长衫下摆还沾着灵堂的纸灰。

子时三刻，酒坊俄然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当世人赶到酒池时，只见守夜的马夫漂泊在血酒中，腹腔空空如也。池边青石板上用肠子摆出八个血字："；一命换一命，酒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