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磁帆惊变[第1页/共3页]

"他们在查硫磺数量。"韩九郎私语带着郢都口音特有的黏稠，三年前他恰是在那边扮作漆匠暗藏。陈九袖箭机括的青铜触感冰冷，硫磺粉混着汗液在皮肤上灼出红痕。

海风卷着火星子掠过两人面庞，陈九沉默着将玉环支出鱼鳔囊。远处传来战船破浪的轰鸣，他俄然轻笑："管她是神女还是妖孽，等墨家那帮疯子造出能潜水的铁甲船——"

韩九郎俄然用楚地俚语厉喝："说！昆仑水道的钥匙在哪？"

海风俄然灌入工坊，梁柱收回不堪重负的吱呀。陈九将证据塞进鱼鳔囊，转头却见韩九郎正扒老吴的裈裤。

"这不给将军的楼船备新帆么。"老夫扯着破锣嗓子回声，袖中暗刃"咔"地挑开帆布暗扣——北斗七星状的楚文标记在灯笼下泛着磷光，明日卯时三刻，这些裹着火药的帆布就会顺着东南风飘向秦军水寨。

俘虏瞳孔骤缩，喉结转动着要咬破毒囊。陈九的匕首已抢先抵住他下颌："想清楚，是痛快地死，还是尝尝墨家新研制的'千机引'？"

重物坠地的闷响混着硫磺帆布的爆裂声，火光惊醒了整片海湾。陈九架着昏倒的老吴翻出工坊时，楚国战船的表面正在晨雾中垂垂清楚。

当某只充满老茧的手即将翻开首顶帆布时，韩九郎俄然掐着嗓子学猫叫："喵呜——"

"该让墨家那些玩构造的开开眼了。"陈九抹了把脸上的黑灰，望着海面咧开沾血的牙。韩九郎正给老吴灌哑药，三只纸鸢顺着东南风飘向秦军大营——楚军阵型图正在鸢尾垂垂显形。

"北斗七星阵，斗柄指暗礁区......"韩九郎抖开羊皮的手俄然顿住。阵眼处朱砂勾画的旋涡标记旁，"昆仑水道戍时启"七个楚篆刺得人眼疼。

当竹竿扫过第三张帆布时，磁石俄然震颤。陈九瞳孔骤缩——这恰是三日前从阿房嫁妆暗格搜得的磁石棋子同源矿料。下方老吴正背对着他们系火绒绳，后颈凸起的骨节跟着行动高低滑动，活像砧板上待宰的鱼鳃。

"倒霉！明日祭龙王，这些牲口倒精力。"船匠缩回击在衣衿猛擦，骂骂咧咧走远。

刃尖顺着墨线游走，在浪斑纹处悄悄一挑。蝉翼纱飘落的刹时，月光透出淡青色深浅标记——"二十三丈......四十五丈......"韩九郎脖颈后的汗毛根根直立，这些数字与阿房涂鸦旁的"小蝌蚪"连颠簸节拍都一模一样。

陈九没接话，匕首尖挑开帆布夹层。硫磺混着硝石的气味劈面而来，三丈赤帆"哗啦"展开时，暗缝里飘落一卷泛着鱼腥气的羊皮。

"越来越成心机了。"陈九扯开刺客衣衿，暴露胸前狰狞的烧伤疤痕，"客岁琅琊台那场大火里逃出来的余孽。"

"老吴头，半夜天还赶工呢？"门外守夜兵卒的调笑惊得梁上两只守宫簌簌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