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棋局藏锋[第1页/共3页]

嬴政的指尖在剑柄摩挲，感受着冰蚕丝缠绕的纹路。当年赵清漪跪坐在邯郸宫阶前，将染血的冰蚕丝一寸寸缠上剑柄："政哥哥的剑，要配最柔韧的丝。"少女指尖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丝线上，现在这温度正被山风寸寸剥离。

鲁仲望着帝王远去的背影，俄然发明玄色大氅的暗纹里，金线绣着的玄武龟甲纹路，正与赵清漪银簪缺失的星位完美符合。老匠人颤抖着摸向怀中，那边藏着半块刻有"清漪"二字的玉珏——三日前在云梦泽打捞出的物件，现在正与嬴政腰间玉饰收回共鸣般的震颤。

"当年楚宫进贡的冰蚕，都被芈昭收在昭阳殿。"嬴政将断裂的金线抛向山崖，看着它们在晨光中如金蛇游走，"你说这金线，该用韩弩还是楚弓来断？"

测量石缝的弟子俄然踉跄后退，暗红液体从裂缝汩汩排泄。鲁仲蘸取液体时，指尖刹时燎起青焰："西域火油！混了磷粉的..."他踹翻身边弟子，粗布鞋底在石面擦出火星，"取韩地酸醋！要窖藏三年的陈醋！"墨家弟子手忙脚乱搬运醋囊时，青铜漏斗与陶罐相撞的脆响惊起更多寒鸦，酸涩气味与焦糊味在晨雾中胶葛成诡异的香氛。

"陛下圣明！这贼子定是..."鲁仲话音未落，嬴政的剑鞘已抵住他咽喉。帝王俯视着老匠人浑浊的瞳孔，玄玉垂旒在对方脸上投下细碎暗影："三日前你查验封禅石，可曾嗅到云梦泽芦苇灰的味道？"

嬴政俯身时垂旒扫过石缝，金线绞编的断裂系绳在风中如蛛丝颤抖。他瞳孔突然收缩——邯郸深宫的椒房殿里，赵清漪总爱把衣带缠在葱白指尖，金线在她指间流转如游龙。"政哥哥的剑穗，定要掺进楚地冰蚕丝才配得上。"少女笑涡里盛着烛光，发间银簪的星图纹路在纱帐上投下细碎光斑。那日她耳坠坠入青铜鼎的脆响，现在竟与玉简落地的声音堆叠，震得他耳膜生疼。

瘫软的儒生被拖到石前，嬴政抚过玉简系绳的金线："既然爱刻字——"鹿卢剑寒光闪过，三根断指在火油中滋滋作响，"就用这残肢蘸着火油，把祭文誊写千遍！"惨嚎声中，帝王玄色大氅扫过祭坛香炉，鲁仲俄然瞥见衣摆暗纹里，金线绣着的半幅星图正与银簪纹路严丝合缝——缺失的北宫玄武位，鲜明指向昆仑山颠。

鲁仲的瞳孔因惊骇狠恶收缩，他蓦地扯开衣衿，暴露胸膛狰狞的墨家刺青："臣以祖师公输班之名赌咒，这改进配方绝无..."

老匠人俄然狠恶咳嗽，咳出的血沫在石面蚀出小坑。他颤抖着从袖中取出青铜罗盘，磁针正猖獗指向嬴政腰间玉珏："陛下...这星图缺角，需用燕宫九连环的解法..."

鲁仲的喉结狠恶转动，浑浊的眸子倒映着帝王玄色大氅上暗绣的螭龙纹。他记得三日前在云梦泽工坊，这柄量尺曾精准测出楚军战车残骸的轴距，现在却在嬴政脚下收回不堪重负的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