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火狱锁蛟[第1页/共3页]

五步外的盐枭俄然扯开麻布衣衿，火光映出绑满竹筒的胸膛。这满脸横肉的男人亢奋得脖颈青筋暴起，火折子在石壁上擦出刺目火星："再往前半步，全部盐仓都得给爷陪葬！"

"地砖下！"章邯俄然暴喝，青铜剑插入砖缝猛撬。剑身与青砖摩擦迸出火星，整块地砖回声飞起时，地下暗河轰然喷涌，咸腥水流如巨蟒般冲毁北面砖墙。

最年长的农家弟子颤抖着捧起箱内帛书："是成蟜公子的印鉴！"泛黄的绢帛展开时，夹层里掉出块蛇纹玉璧。章邯瞳孔骤缩——那蛇眼处的绿松石，竟与怀中残简拓片严丝合缝。影象里某卷残破的燕国秘术竹简在脑海闪现，他抓起玉璧切近炭火："取铜鉴来！"

暗河在脚下轰鸣，章邯扯下染毒的半幅衣袖，暴露小臂狰狞的旧疤。那是客岁追捕燕国细作时留下的箭伤，现在被毒水腐蚀得皮肉翻卷。他俄然想起临行前帝王摩挲九鼎缺角的模样，那指尖在星图纹路上几次形貌的姿势，与现在墙面蛇纹咬合鼎纹的诡异图景如出一辙。

年长的农家弟子拽着新兵后撤："把稳旋涡！"话音未落，章邯已借着水势腾空翻身，湿透的衣摆在空中甩出水珠，落地时剑尖正抵住盐枭咽喉："成蟜公子允你几成利？"他靴底碾着对方腕骨，盐枭痛嚎声中，青铜箱上的蟠螭纹在火光里若隐若现。

"有毒！撤！"

他们踩着及膝的污水向外撤离时，暗门裂缝俄然传出机括轻响。章邯脚步微顿，污水漫过膝头的寒意让他想起咸阳初雪——那日赵高捧着九鼎拓片说"星图缺角，当以血饲"，现在这蛇纹走向，倒真像是吮血的活物。

"退后！都给老子退后！"

十二名农家弟子齐刷刷扯开藤筐束带。黄褐色沙土瀑布般倾泻而下，混着盐粒收回滋滋声响。最年青的新兵被热浪灼得眯起眼，睫毛沾着盐粒凝成的白霜，仍咬着牙将沙土拍进砖缝——那边排泄的黑油腥臭刺鼻，竟将沙土都染成墨色。

铜丸破空声与暴喝同时炸响。章邯甩袖的刹时，三枚暗器呈品字形激射而出，最前端的铜丸精准撞偏火折，别的两枚直取盐枭双目。火星四溅中他如猎豹般扑出，玄色衣摆掠过盐垛带起乌黑盐雾，在火光中织成迷离的网。

"记取这个位置。"章邯抹去额角血渍，盐粒在伤口上灼出精密的疼，"等墨家的人来措置毒水。"他最后望了眼暗门方向，那边面传来的机括声，与三日前密报中提及的蓟城工坊标记，在影象里堆叠成同一个频次。

"大人？"新兵迷惑转头，却见章邯剑鞘正点在某块凸起的盐砖上。盐砖大要固结的霜花里，模糊透着与密室门环不异的楚式错金纹。

年青人握剑的姿式让章邯想开初入黑冰台的本身。当时他也是如许，在骊山陵墓的暗道里，被前任统领的剑柄砸中虎口："握剑如握命，抖一下，丢的就是九族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