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雾破星钥[第2页/共3页]

"走了走了！"陈二狗用心把竹筒敲得震天响，"再磨蹭下去，齐人的蛇羹都要凉了！"他粗粝的指腹抚过岩壁微凸的朱砂纹路，俄然想起雪姬投炉前阿谁回眸——白衣女子凝睇纹路的神情，与现在指尖触感竟完美堆叠。岩缝深处传来碎石滚落的闷响，混着海潮声在矿道里荡出层层覆信。有粒朱砂晶石滚落脚边，被他随便踢进暗河，在水面激起圈波纹，映出半幅扭曲的孔雀尾羽纹。

"西南三步！"公孙衍的铜镜折射出光斑，在雾墙上扯开裂口。陈二狗鹞子翻身掠过毒烟，靴底铁钉在岩壁上擦出串火星。他俄然想起临淄城里阿谁墨家老匠人演示朱砂显影术的模样——烧红的铁针划过竹简，暗红纹路便如活物般扭动，就像现在岩壁上逐步闪现的赤色头绪。右腿肌肉蓦地绷紧，农家男人借力蹬在凸起的钟乳石上，整小我如离弦之箭扑向岩瘤。

两人身影消逝在拐角时，被酸液蚀穿的岩缝深处，半幅舆图正在朱砂下若隐若现。孔雀尾羽状的斑纹沿着矿脉走向伸展，与九鼎内熔铸的某支发簪纹路遥相照应。暗潮裹挟着硫磺残渣掠过舆图大要，楚宫特制的磷粉在阴暗中出现荧荧绿光。某处岩顶滴落的水珠正巧砸在"且末"二字上，将朱砂晕染成血泪般的陈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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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丈外的暗影里传来枯枝折断的脆响。

公孙衍将拓片塞进防水牛皮郛时，手指掠过铜镜边沿的螺旋刻痕。阿谁总爱披月白大氅的女人仿佛正倚在观星台上轻笑，发间玉簪折射的星光与现在镜面辉光垂垂重合。他俄然想起赵清漪临终前攥着铜镜说的那句"星轨未尽"，喉间的血腥气又重了几分。鹿皮手套下的指尖无认识摩挲着某个标记——恰是雪姬投炉前凝睇的位置，两道纹路在硫磺光里交叉成十字星芒。

"接着！"公孙衍俄然抛来铜镜。陈二狗本能地接住，镜面折射的天光正照在矿脉图某处。朱砂纹路俄然扭曲成楚国篆文，鲜明是八个血字，与泰山玉牒上拓印的密文分毫不差。黑袍方士的吼怒震落岩顶碎石："你们底子不懂！昆仑玉脉是..."陈二狗的鱼叉俄然穿透他右肩，将人钉在岩壁上。"聒噪。"农家男人甩了甩手腕，"老子最烦说话说半截的。"叉柄还在嗡嗡震颤，血珠顺着青铜纹路滴成串，在岩地上汇成个残破的星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