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圭影昆仑[第2页/共3页]

黑冰台密探俄然高喊："陛下！树脂里有东西！"世人围拢畴昔，只见年长密探用磁石吸起一根金丝。金丝末端粘着半粒朱砂——恰是泰山熔鉴时呈现的西域朱砂，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幽蓝，像极了赵清漪饮下毒酒时，唇角固结的血珠。

浪涛声中，嬴政信手将玉圭抛给侍从。玄色披风旋出凌厉弧度："上月燕使贡品里，就有这龙血胶的味道。"帝王回身时，佩剑穗子扫过徐福狠恶颤抖的手指，金线流苏缠住他腕间埋没的银链——那银链款式与客岁邯郸虹桥断裂案中，刺客袖箭上缠着的链子分毫不差。

"好个燕楚同谋。"嬴政靴尖挑起鱼肠剑，剑锋在空中划出银弧，"客岁邯郸虹桥断裂用的楚地矿粉，本年倒是换成燕国利器了。"剑身映出他冷峻的眉眼，恰如那日看着雪姬的匕首没入青铜鼎时，鼎身映出的寒光。

波浪俄然转急，拍碎在徐福脚边的礁石上。田襄子的铜尺又进半寸，锋刃割破皮肤排泄血珠："说！楚人如何弄到西域龙血胶？"

徐福俄然暴起，袖中寒光乍现。田襄子铜尺横扫，当啷声中一柄燕式鱼肠剑坠地——剑柄缠着的双色丝绦，与雪姬刺杀时用的匕首系着同款结绳。嬴政抬脚踏住鱼肠剑，靴底碾过剑身刻着的蓟城工坊印记，这个行动让徐福想起墨家床弩炸膛时，帝王也是这般碾碎楚文弩机，飞溅的木屑曾划破过他的道袍。

"慎言。"年长密探打断他，袖中滑出半卷帛书——恰是从楚宫查抄的密档，上面画着昆仑山脉与某种西域植物的共生图。帛书边角残留的胭脂印，泛着雪姬最爱的西番莲香。

"陛下请看！"徐福俄然高举龟甲，被烤得发烫的甲片在暮色中泛着红光。裂纹如蜈蚣般扭曲匍匐，竟拼出个倾斜的"凶"字。随行方士们倒吸寒气，几个齐国儒生已蒲伏在地，额头紧贴潮湿的礁石，咸涩海水渗进他们颤抖的唇缝。

暮色像浸了血的绸缎裹住芝罘岛，波浪拍在礁石上炸开千堆雪沫。徐福的紫檀木冠被海风吹得倾斜，他跪坐在篝火前，三指捏着龟甲在火焰上方来回炙烤，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荧惑守心，奎星犯斗，此乃大凶之兆啊！"

暮色完整淹没海平面时，徐福被铁链拖向囚车的背影踉跄如鬼怪。田襄子摩挲着铜尺上的刻痕低语："这金丝工艺，倒像是为造飞天木鸢筹办的..."

"出发。"帝王俄然命令，玄铁护腕撞在剑鞘上迸出火星，"去云梦泽。"

"墨者明鉴！"徐福额头抵着冰冷铜尺，盗汗顺着鼻尖滴在礁石凹槽里，"这是三年前云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