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圭影昆仑[第3页/共3页]

"楚人倒是知心。"嬴政低语被海风送入每小我耳中，披风下摆扫过徐福颤抖的膝盖，"连巡狩线路都给寡人标好了。"

暮色完整淹没海平面时，徐福被铁链拖向囚车的背影踉跄如鬼怪。田襄子摩挲着铜尺上的刻痕低语："这金丝工艺，倒像是为造飞天木鸢筹办的..."

"云梦泽？"嬴政蓦地回身，披风在暮色中猎猎如旗。他想起项梁困死云梦泽那日，池沼里浮出的楚国战船残骸——那些船板接缝处用的金丝混树脂工艺，现在正在玉圭断裂处微微发亮，像极了阴雨天旧伤复发的刺痛。

海风卷着潮湿的咸味灌入车帷，帝王俄然嗅到一丝熟谙的檀香。这香气与楚宫密档上的西番莲香胶葛在一起，让他想起雪姬最后一次为他操琴时，琴弦上抹的就是这类异化香料。当时窗外暴雨如注，琴案下的暗格里，悄悄躺着半卷未完成的西域舆图。

"墨者明鉴！"徐福额头抵着冰冷铜尺，盗汗顺着鼻尖滴在礁石凹槽里，"这是三年前云梦泽..."

墨家辩士田襄子嘲笑一声，腰间铜尺当啷作响。这精瘦男人俄然抄起竹筒往火堆泼水，滋啦声中白雾腾起三丈高。"徐先生妙手腕。"他两指捏住龟甲边沿猛力一抖，三片暗格回声弹开，磁粉簌簌落在礁石上，"客岁寿春城隍庙求雨时，楚巫用这赤磷石把戏骗了三千石粟米。"

三十里外海面上，楚国使船正在收锚。黑衣探子跪在舱内禀报："玉圭已碎，金丝现世。"案前老者抚摩着鎏金舆图上的昆仑标记，嘴角排泄嘲笑。他袖中滑落的药瓶上，鲜明刻着燕国狼头纹——这类纹样曾呈现在刺杀嬴政的死士内甲上，那些尸身被潮流冲登陆时，狼眼位置都嵌着淬毒的银钉。

"出发。"帝王俄然命令，玄铁护腕撞在剑鞘上迸出火星，"去云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