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那夜不记得了，今儿补上[第1页/共3页]

那幅《寒塘鹤影图》与三年前遗落的帕子堆叠，鹤影化作交颈鸳鸯，在影象的寒塘中搅起波纹。

话音未落，鎏金护甲已挑起她的下颌。

三年前在大观园绣这孤鹤时，她尚能用"狷介矜持"讳饰情素，现在储秀宫的铜镜却照得清楚——

那些决计压平的针脚里，清楚藏着少女不敢言说的春情。

贾环俯身拾起簪子的顷刻，绣架上垂落的素绢，悄悄拂过他的手背。

“姐姐的针法，倒比在园子里时更精进了。”

她跪在满地斑斓当中，松脱的银丝抹额垂在耳畔，“民女不过是……”

没门路的，绞尽脑汁攀附权贵。

“陛下既已忘了旧事，何必又来……”

邢岫烟只觉一阵眩晕，脸颊滚烫，那近在天涯的温热气味，令她慌乱得不知所措。

当时的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虽得世人关照，却也到处谨慎谨慎。

“那年寒露夜的珍珠坠子，原是碎在此处么？”

等回过神来，后背已抵着填漆螺钿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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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那双惶恐的美眸，忽而又笑着持续道:

金丝银线织就的孔雀纹披帛，在秋风中翻飞飘舞，惊得檐角铜铃一阵乱响。

自半月进步宫以来，宝钗在迎春的嘱托下，虽在暗中让莺儿照拂，却始终避而不见。

少年醉眼昏黄，攥着她说“好姐姐别走”，醒来却将旖旎春宵忘个洁净。

“都退下。”

“那夜的事儿我确牢记不得了。”

邢岫烟心头猛地一跳。

暮色渐浓之时，掌事嬷嬷送来了新制的宫装。

铜漏声声，催得民气慌意乱。

青砖上，蜿蜒的银光还未及拾起，杏黄袍角已掠过门槛。

贾环的玉冠不知何时松脱，青丝垂落间，锁骨处的墨痕梨花，正贴在她唇边。

“摆布离殿选另有月余，何必这般赶工？”

邢岫烟放下银针，孔雀翎线在鹤目处洇出的胭脂红，俄然在烛火下出现粼粼波光——

“我当是谁，本来是那位……”

降落的男声，裹挟着龙涎香飘来。

“外头刮风了，把南窗关上吧。”

储秀宫东配殿的菱花窗半掩，几缕裹挟着桂香的秋风悠悠漏入，将案头的绣稿吹得簌簌作响。

邢岫烟别过甚去，颈间幽兰香里，忽地掺进了梨蕊的贫寒：

“陛下……不成……”

好似那年寒露夜，碎在她枕边的珍珠坠子，被月光分裂成万千星子。

邢岫烟轻抚绣面微颤的鹤羽，嘴角出现一丝苦笑。

月光如水，漫过槛窗，映得满地乌黑似霜。

俄然，为首的少女转头望来，杏眼在她的素银簪上转了两转，红唇勾起一抹挖苦的弧度：

“以是，我今儿得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