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柳棣：快乐都是他们的[第1页/共2页]

柳棣呛出眼泪，却见父皇变戏法似的取出个糖画，金黄的麦芽糖拉出个歪歪扭扭的“棣”字。

皇爷爷身上永久带着陈年奏折的墨香，不像父皇，老是沾着各宫娘娘的脂粉香。

“环三爷倒是心宽。”

“昨日考你漕运改制，竟敢用贩子俚语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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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父皇往他嘴里塞了颗松子糖，说治大国就要先晓得百姓嘴里嚼着甚么滋味。

戒尺重重拍在紫档册几，震得青铜鼎里的香灰都颤了颤。

太上皇的紫檀戒尺“啪”地敲在《帝范》册页上，惊得窗外梅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上回他们偷溜出宫，父皇还教他在天桥看杂耍，说帝王要懂百姓的苦中作乐。

“治国如烹小鲜，火候差之毫厘则谬以千里。”

父皇说治水患就要学大禹，不能光堵还要疏。

戒尺俄然挑起他的下巴，柳棣猝不及防望进那双浑浊却锋利的眼睛。

我和你娘那般聪明，怎生出你这么个榆木脑袋！

香菱抱着柳楹探头出去，三岁的小世子兜鍪歪戴，手里还攥着半块啃出牙印的舆图酥饼——

定是掺了晴雯姨娘特制的胡辣子。

宁寿宫暖阁内，龙涎香在青铜夔纹鼎中袅袅升腾，凝成三尺青烟。

暮色里飘来糖炒栗子的焦香，他鼻尖一动——定是父皇又躲在角门偷吃。

墨汁顺着蟠龙席蜿蜒，像极了那夜父皇带他看的护城河——

密道里霉味混着父皇袖中的沉水香，柳棣攥着那支快化了的糖画，听父皇哼着荒腔走板的《山坡羊》。

回宫时父皇往他袖袋塞了包松子糖，说这是太上皇年青时最爱的零嘴。

画中农夫蓑衣的棕丝簌簌作响，倒像是那日贾环带他逛集市时，老农担着的芦苇席。

他垂首盯着玄色袍服上的团龙纹，龙睛用的翠羽线在烛光里幽幽发亮。

腰间玉佩磕在紫檀脚踏上，惊得仙鹤烛台张嘴吐出粒东珠——

柳棣跪坐在蟠龙纹紫檀席上，七岁的脊梁挺得笔挺，比案头白玉笔架还要端方。

窗外忽传来金铃脆响，八宝琉璃帘被掀起一角。

定是双双又在追御猫，父皇准是蹲在琉璃瓦上教她如何用弹弓打金鱼池的冰面。

柳棣规端方矩跪在汉白玉阶上，膝盖很快没了知觉。

“孙儿这就誊写《禹贡》十遍。”

黛玉忙伸手去扶，雪青大氅扫翻了青玉笔洗。

贾环身上沾着糖霜，指尖还粘着西市胡姬酒坊的葡萄纹贴花。

在愣神间，早已被父皇拎着脖颈轻车熟路地进了那传说中只要每代帝王才晓得的密道。

“可知前朝太子……”

恰是早间贾环冕冠上蹦飞的坠子。

更漏声里，太上皇训导太子的《帝范》朗读声模糊飘过三重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