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黄昏花易落（一）[第2页/共3页]

年青寺人一愣，不明白天子为何俄然提起旧事，他年纪轻，并没有赶上这段旧事。

元孝文的神采的确差到了顶点，或许是又回想起了和温九清当年在学宫一同肄业，又分道扬镳的旧事。

“如何？”元孝文俯下身，阴冷的气味喷在王贵脸上，“连你也要违背朕的旨意？”

“他说，箭要拉满，心要放平。”元孝文的手指悄悄抚过窗棂，“可他本身呢？为了那些贱民，宁肯跪着死，也不肯向朕低头。他只要低个头，丞相，侯爵，要甚么朕都能够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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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身子一颤，他晓得元孝文是动了真气的，不吝提出了前朝的年号，额头排泄更多盗汗，“主子记得。”

元孝文的手指俄然停在半空，烛火在他眼中投下两簇跳动的暗影。

一道惊雷炸响，照亮了天子脸上扭曲的神采。王贵惊骇地发明，元孝文的眼中竟泛着泪光。

“主子不知。”

王贵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盗汗渗入了后背的衣衫，“回陛下，温将军，温将军他…”

“永觉得好？”元孝文的手指死死掐着镇纸，指节泛白，“他温九清就是这么对朕永觉得好的？暗中藏匿嬴氏余孽，教唆温北君与朕作对！”

王贵低垂着头，“回陛下的话，会稽郡郡守加急送来的动静，说是温将军派人查了雨花寺，他的人瞧见了，八成是证明嬴令仪身份的东西。”

“主子不敢！”王贵重重叩首，“只是主子担忧影卫尽出，无人保护陛下安然，何况温将军手握重兵，如果…”

他猛地将镇纸砸向殿柱，玉石碎裂的脆响在雨夜中格外刺耳。碎片四溅，有一片划过王贵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王贵浑身一颤：“陛下！”

元孝文回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画轴。展开后，是当年学宫同窗的画像。画中的温九清一袭白衣，手持书卷，笑容温润如玉。

元孝文的手指悄悄敲击着龙椅扶手，收回沉闷的声响。殿内的烛火摇摆，将他阴晴不定的面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陛下保重龙体，是不是出了些曲解，主子看温将军真的没有此意啊。”

“那是温九清死的四年前，朕决定放弃河毓郡。”元孝文徐行走下龙阶，靴底碾过地上的信笺，“他跪在雪地里求朕放过河毓百姓，说情愿以命相抵。”

“王贵，你还记得隆武十五年那场大雪吗？”元孝文的声音俄然变得飘忽。

元孝文的笑声戛但是止，他猛地将案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殿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