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过往[第1页/共3页]
他谨慎翼翼地捧着馒头,一点点地啃食着,每一口都咀嚼得极其迟缓,仿佛在咀嚼着人间可贵的珍羞甘旨,又似在从这小小的馒头中积累着活下去的力量。
男人冷哼一声,那声音中尽是不屑:“这小杂种,打死了才清净。”在老仆的各式劝说下,男人这才极不甘心肠罢休,带着满心的愤激甩了甩衣袖,回身大步拜别。
“小杂种,快说,你娘是贱人,说了老子就给你饭吃。”
“没爹没娘的小孤儿,跑来老子家蹭吃蹭喝还不晓得多干点活?”
他缓缓抬开端,望着柴房那狭小且漏风的天窗,透过它,能看到天空中寥寥的几颗星,那星星闪动着微小的光芒,仿佛是在这无尽黑暗中为他点亮的几盏但愿之灯。在这仿若永无绝顶的暗中与屈辱中,他冷静地等候着拂晓的到来,固然他深知,明日的拂晓于他而言,或许又是一个被阴霾覆盖、见不到日光的拂晓,但他仍然怀揣着那一丝但愿,如同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紧紧抓住最后一块木板,等候着风平浪静的那一刻。
“老子和你说了这么多话,你为甚么不回话!”
男人像是被他的眼神刺到了普通,心中竟出现一丝寒意,却仍强装平静,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这小崽子,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把你扔到河里喂鱼!”
回到柴房,他在那混乱的柴堆中尽力寻得一处稍暖之地,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般伸直起来。伤口的疼痛如澎湃的潮流般阵阵袭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痛苦足以让凡人昏迷。可他只是紧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却硬是不让本身收回一丝痛苦的嗟叹。
那一口老痰带着腥臭的气味,令人作呕。可他只是微微颤抖着抬起衣袖,悄悄地抹去脸上的肮脏,而后用那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男人,固然他那小小的身躯在男人面前显得如此纤细,如此有力抵挡。
他用尽尽力,缓缓撑起那衰弱不堪的身子,伸出尽是血污与灰尘的手,颤抖着接过那半个馒头。在那一刹时,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感激,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丝微小的闪电。他深知,在这充满歹意与冷酷的卫家大宅里,唯有面前这位老仆还尚存一丝人道的怜悯。
他的身材毕竟是过分脆弱,在这接二连三的重击之下,再也有力支撑,如断了线的木偶般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而现在,他那脏兮兮的手心却紧紧地攥着一枚铜钱,仿佛那是他与这人间最后的一丝联络,是他在这暗中深渊中仅存的一点安慰。
老仆晓得这是本来的大少爷独一的儿子。可在大少爷执意娶一个妓女以后,卫家就把大少爷除了名。传闻大少爷去了他国,可毕竟成果如何,面前的孩子如何找到卫家,大少爷和他娶的老婆又何结局,老仆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