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双龙交锋[第1页/共4页]

却说那吵嘴二龙逆流而下，游动的甚疾，一众渔舟如何追逐得上？双龙与众船之间渐渐拉开差异，斯须游出数里，背后的渔舟鼓噪之声已几不成闻了。黑龙游动之际头尾摆动如写“之”字，江朔双手死死抓住剑柄，半骑半挂在黑龙身侧，眼睛被江水激得睁不开，但觉浑身骨痛欲裂，几近要被甩下去，万幸巨鼍不再下潜，只在水面上游动，江朔才得以将头探出水面呼吸。那白龙看来吃惊不小，竟不知潜水趋避，只是一味向下流游去，一对背鳍暴露水面成为黑龙追踪的最好目标。

李白闻言怒道：“性命何有贵贱之分？快掉头去追！”

那水兵回道：“此处间隔上游富水郡郢州船埠只十几里水路了。”

江朔忽觉身侧多了一件事物，眼角余光望去似是一截浮木，他尽力眯起眼睛向上看，浮木上竟还站着一小我，此人身穿红色曲领大袖长衣，头戴平头软幞头也是红色的，在夜色中甚是显眼，此人忒也得独特，危急之际江朔仍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现在江潮正起，水流极快，此人只立于一截浮木之上，浮木在江上随波逐流，按说不一会儿就要落到背面，却恰好浮木和双龙齐头并进，没有涓滴掉队，二龙点头摆尾在水中游动，搅得江水翻涌，那人立在浮木却毫无颠簸之感，看不出如何用劲，浮木却破浪进步其势甚迅。那人看来也就二十岁出头，信手背在背后，一副云隐逸士打扮的衣衫之上更是一个水滴都没溅到。他望着江朔也甚是奇特，道：“小兄弟，好兴趣啊？深夜出来骑鼍龙玩？它吵嘴二龙自去打斗，你挂在边上做甚么？”

就在白龙即将撞上黑龙左胁之际，那黑龙俄然转头一口咬来，白龙大惊仓猝掉头让开，却毕竟是慢了一点，顿时右胸一片殷红，乃是被黑龙口中利齿刮到，撕掉了右边小半个胸鳍。本来这黑龙甚是诡谲，先前已将大半身子没入水中，其腹部对水流非常敏感，固然渺了一目，但通过水流窜改便知白龙自那边袭来，黑龙却用心佯作不知，只待白龙攻到，这才暴起发难。

堆积鄙人流的船只原是结成船阵，举着鱼网兜住黑龙的退路，但渔船及周边舴艋舟上渔民见白龙在前，竟都不敢举网去挡，待得白龙穿过，再想挡黑龙已是不及。

这一撞，一跃，一坠将七星宝剑从黑龙体内震出寸许，不似方才插得那样安稳了。江朔挂在剑柄上但觉摆布闲逛，仿佛随时要脱落入水，但是他不会水性，只能当拯救稻草般死死抓住剑柄。所幸剑柄上包裹着沙鱼皮，非常粗糙遇水亦不打滑。江朔紧紧握住鱼皮裹手，才不至于被甩脱。

本来刚才盗众围捕黑龙之地乃是鼍龙的栖息地，不但江水不深，且四周多有沙洲，一旦黑龙登上四周沙洲，那白龙便何如不得黑龙了。是以白龙方才负伤之际便假装错愕逃窜，将黑龙引入这片开阔水域，只恐黑龙不来追逐，这才在水面暴露双鳍做指引，不然黑龙固然凶悍但毕竟不是鱼类，单论游水如何能追逐得上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