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屠龙诡事[第3页/共5页]

众海员正要分头操舟，忽听到一声巨吼，官船猛地一颤，世人被震离船面又复跌落，陈先登不由大惊失容，他晓得官船是平底船，最是安稳，现在虽未载货，空船亦重逾千钧，即便驶入大海，也不会有此颠簸，低头看江面安静无波，不知是何物把官船掀起。

官船上的世人看着这一幕也呆住了，水兵们一时不知所措，呆立原处忘了把持船只，恰在现在遇着江中一处暗涌，水流向突变，官船顺水打横竟然侧舷向着众小舟急驶靠近了百步。划子上世人俄然惊觉，皆停手望向大船。陈先登见此景象但觉脊背发凉，虽说方才两边相距三百步的端方是裴旻定的，裴旻叫划子不得靠近官船可没说大船不能主动靠近划子，但在对方大杀土龙之际靠近彼等，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陈先登仓猝呵叱众海员操桨划水，尽快阔别这殛毙场。

江朔道：“咦，是用牛祭河伯吗？”

尾随大船的众渔船当然用不起白蜡，所用火把均是松枝上缠着厚厚的粗布再渗入油脂所做，甚是粗陋，但胜在数量浩繁，一时候竟照亮了大半个江面，只见几艘渔船忙繁忙碌开端下网，船队横亘了全部江面，此处江面宽约百步，渔船之间相距二十步开外，舴艋小舟便密排在渔船之间，渔船上的渔民将鱼网抛给周边的舴艋舟，再通报给相邻船只，直至全部江面上鱼网连成一片呈一副铁锁横江之势。

陈先登三十出头的年龄，这些年承平光阴，武备败坏，这位陈校尉吃得脑满肠肥，身形痴肥不堪，实在是对不起他“先登”的名号，别看他在裴旻面前唯唯诺诺，平时也是个靠水吃水的狠角色，剥削赋税的事没少做，官匪勾搭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不过面前这批人明显不是他所熟谙的那些水贼，一眼望去竟是一个也不识得，他也正自气恼，心说此地水贼不知谁是头头，怎地如此不讲江湖端方，竟然敢尾随陈爷的船，听裴旻扣问，拿肥指搔搔头猜疑道：“标下也正奇特，这襄鄂水道庞大，少有商船，多是官船漕运来往，更兼当今贤人临朝，天下承平，百姓皆安居乐业，哪有人做贼啊，下官走山南漕路少说也十几年了，这些年莫说盗寇，小毛贼也未曾见过呀。”

江朔却不睬睬他，对着裴旻持续说道：“我虽是小童，未见过偷猎，但也见过渔民捕鱼，想来天下捕猎都是一理，需得将猎获之物捞上船来，但是您看，这前面船上之人杀死土龙以后却无人去捞起，任其沉入江底。倒是所谓何来？”

他看着这诡异的场景，又是惊骇又是猎奇，不由扒着舷栅细心观瞧。

裴旻点头道：“我等身负皇命，得意空此等宵小胶葛。”

此时天气向晚，端庄渔夫都该收网回返了，那里还会出船？这些人服色与大渔船上的人相类，摇着船向五条渔船挨近，想必是一伙的，看来毫不是好人！是以裴旻也不客气的直称之为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