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破局者[第2页/共5页]

“又说我的墙占了他的地，究竟是他家建房时往外多建了三尺，我家往内让了三尺。他们掀了新砌的砖，泥瓦匠的担子砸在我脚背上。”

老船公的名字 “陈阿水” 排在第三行，前面刻着 “己卯年拒缴会费，沉于虎门滩”。

粤商总会会长刚想回嘴，李奇俄然抽出佩刀劈开檀木箱。粤商会总长在刀口下颤栗。

莫少红反手扣住他脉门，将人推动暗影里，二十个弟兄已无声跃上飞檐，堵住前后门。

李奇摇点头，指腹摩挲着账册里夹着的半张地契 —— 某户渔民为凑 “入会银”，不得不将家传的避风港地契抵给协会，地契上 “永佃” 二字被朱砂涂改成 “绝卖”，画押处按的是个倾斜的血指印，明显是被逼急了的老渔民。

破局者

“上个月初七，我在西港船埠上摆了三筐蛎灰，刚要雇两个长工补船底。” 白叟的指节抠进砖缝，木船长年泡在咸水里的腐木味混着血腥味涌上来，“协会的黄管事带着四个水匪，说修船必须用他们的‘协会匠’，单是‘请人费’就要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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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楣上的鎏金牌匾被莫少红用刀劈成两半，“协” 字的 “十” 部还挂在檐角，像根悬而未断的绞索。军法处的人正往外抬账册，最上面那本摊开着，“分赃明细” 四个大字刺得夙起的街坊交头接耳。

四月初七晌午，胡小利蹲在地基边啃冷窝头，当时雇了两个泥瓦匠，刚砌起半面山墙，李婆子的儿子李繁华就带着两个地痞冲出去，说未经他们具名，不能动土。

老船公扯开靛青粗布衫的刹时，李奇手中的孔雀石镇纸 “当啷” 磕在砚台上。

剥落的朱漆下，“广州商盟” 四个金字崭崭发亮 —— 此次没有蛛网，没有烫金名帖，只要落款处盖着的大帅府官印，在朝阳里红得像团烧尽腐网的火。

三今后，西巷传来叮叮铛铛的砌砖声。胡小利握着新领的瓦刀，看着第一块青砖稳稳落在柱脚石上，砖缝里填的是他新磨的石灰 —— 此次，再没有粪池的恶臭，也没有举着青砖的手。

李奇翻开账册，墨笔小楷记得密密麻麻：“绸缎行会馆三月收‘贡献费’五千两，半数入了广州府刑房典吏的腰包；瓷器帮上月截了艘泉州商船，说‘货不对版’，整船青白瓷全充了‘公产’……” 他的手指停在 “船埠桩基费” 条目上，上面用红笔标着 “分润海防营千总王得胜”—— 恰是三天前刚给他送珊瑚屏风被拒的家伙。

晨光穿透雾霭时，莫少红带着弟兄们抬来新制的木牌，钉在会馆门楣上。

李奇的拇指碾过镇纸冰冷的纹路，忽听得窗外竹影闲逛，夹着鞋底蹭过青砖的细碎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