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金墉囚凤,永始残照。[第2页/共5页]
孙秀策马切近车窗,金线绣的獬豸补子在雾中若隐若现:"禀大王,贾庶人已在华林园饮下金屑酒。"他特地用惠帝废后的圣旨称呼贾南风,"只是..."
三月整天,当三路雄师合围洛阳时,日蚀正吞噬最后的光亮。赵王司马伦伸直在太极殿蟠龙柱后,手中紧握的传国玺俄然变得滚烫——玉螭纽上贾后染的胭脂,现在竟化作血珠滴落。
"大王把稳!"陆机俄然拽住马辔。山道转弯处,无数鬼火正从古疆场废墟升起,模糊构成"八王"字样。司马颖的佩剑俄然自鸣,剑脊上闪现出当年杨骏被乱箭射杀时的场景。
后军传来骚动。押粮官来报,说民夫在古冢旁挖出青铜簋,内盛黍稷已成血红色。太史令王戎打量半晌,俄然跪地大喊:"此乃周幽王骊山烽火台祭器,主宗室相残之兆!"
"齐王来信说'当共天下'。"李含展开素绢,暴露东海王越的私章,"但是邺城来的密使,却在函谷关换了三次马。"他俄然抬高声音,"昨夜星孛于北斗,太史说主兵器起自宗室。"
潘岳被反绑在朱雀阙前时,正有早莺掠过残破的鸱尾。他数着阙家世三十四块砖上的裂缝,想起三十年前与夏侯湛并立此处的风景。当时他们被称为"连璧",现在夏侯氏的坟头柏树怕是已有合抱粗。
仲春整天,齐王司马冏的熔炉映红临淄夜空,青铜汁液注入"永始元年"的范模时,工匠俄然惨叫——他的左臂被飞溅的铜液蚀穿。军司马葛旟拾起断臂,发明掌心纹路竟与洛阳宫城舆图暗合。
暮色中,有快马驰过山道。信使背上的赤羽檄文暴露半角,模糊可见"赵王承制"四字。陆机俄然狠恶咳嗽,血溅《辩亡论》手稿,将"吴之亡非战之罪"染成赤红。
三月十八,当东海王司马越的前锋超出崤山时,函谷关的烽燧正升起三道烽火。守将张方看着关外连营百里的旗号,俄然抽出当年杨济赠送的环首刀——刀身"弘农"铭文已恍惚不清。
司马伦的手指抚过十二旒白玉珠,冕板上的银河带俄然断裂,玉藻珠噼里啪啦滚落龙纹砖。太常卿荀崧跪行三步,捧起滚到燎炉边的玉珠时,瞥见炉底未燃尽的《徙戎论》残页——恰是张华临终前血溅的那份。
铡刀落下的刹时,暴风掀起刑台帷幕。刘琨瞥见《博物志》被血渗入的页面,恰是"金屑酒"条目下的蝇头小注:"永平元年,太医令尝以此物进杨太后。"
"士衡兄感到到甚么?"同来避祸的顾荣掀帘而入,手中《吴录》还记录着潘岳任河阳令时的桃林盛景。
司马冏俄然大笑,笑声震落梁上积尘。当年他与司马乂在太学斗蟋蟀,输掉的恰是这枚玉琥。熔炉爆出火星,将舆图上广成关的位置烧出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