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永宁余烬，永嘉初啼。[第1页/共4页]

当夜陆机在鹤庐焚毁《晋书》草稿，烟灰中闪现出司马颖在邙山占卜的卦象。他蘸着鹤血重写《辩亡论》，拂晓时分发明"辩"字写成"变"——狼毫坠地，惊散满室鹤影。

当前锋军队到达风陵渡，冰面俄然迸裂。浮冰碰撞间构整天然八卦阵，阵眼处鲜明冻着楚王玮的鎏金兜鍪。司马颙用佩剑劈开冰面，剑锋竟与兜鍪内壁的"元康九年制"铭文擦出火星。

"禀大王，邺城送来《徙戎疏》真迹。"侍中嵇绍的素袍沾满尘灰，他展开张华临终前拜托的绢帛时，帛上"并州匈奴"四字俄然排泄血珠。司马越的佩刀"当啷"出鞘，刀光映出宫墙上新漆的"永宁"年号，与三十年前杨骏所书"元康"笔势如出一辙。

"季伦公快看！"侍童惊呼。池中浮起三十年前王恺送来的沉香木，木心嵌着的玉珏竟与贾谧生前佩带之物形制不异。当夜暴雨冲毁听雨轩，在废墟中发明杨骏手书"天下财产三分"的玉版，版上裂缝恰如黄河九曲。

八月中秋，石崇望着金谷园中残落的芍药，将绿珠最爱的瑟瑟冠投入寒泉。昨日洛阳来使索要《王恺斗富图》，画中珊瑚树俄然流出黑血，染污了成都王赐的蜀锦屏风。

七月初七，河间王司马颙夜巡函谷关时，关城内俄然呈现百年前的长安阛阓。商贩叫卖着太丰年间的五铢钱，酒坊吊挂的"元康"灯笼下，几个醉汉正传阅贾充的《乙巳诏》。裨将张方劈开酒坛，流出的倒是永平元年的酸醪。

俄然东南风起，司马冏嗅到风中裹挟的焦臭味。那是他三日前焚毁的赵王粮仓，灰烬里混着《论语》残页——"礼之用，和为贵"的笔迹在余烬中蜷曲成诡异符文。亲卫呈上从敌将身上搜出的玉带钩，钩首螭纹竟与东海王越客岁寿礼上的纹样分毫不差。

十月冬衣，潘滔在洛水边祭奠叔父潘岳时，水中浮起半片玉蝉。这原是贾后赐给太子的玩物，现在蝉翼上却刻着嵇绍的绝命诗。当他将玉蝉供奉于北邙潘氏祖坟，墓碑俄然排泄水珠，汇成"广陵散绝"四字。

永兴元年三月，成都王司马颖的七星冕冠坠入漳河时，河面浮起万千萤火。参军卢志打捞起冠上摇摇欲坠的东珠，发明珠内封印着当年陆机在邺宫写《豪士赋》时的烛影。对岸俄然传来羯鼓声，刘渊的匈奴马队举着火把，火光中映出东海王密使的身影——那人腰间玉玦竟刻着"元康九年尚书台制"。

半夜更鼓响起时，式乾殿藻井俄然坠落。司马越昂首瞥见井壁密密麻麻的刻痕中，"司马越"三字正被新血覆盖。井底传来赵王伦的沙哑笑声："八王同穴！"

"此乃天意。"司马颖将冕冠碎片撒入激流，碎片俄然化作龟甲摆列成"离上坎下"未济卦。他想起八年前在邙山古疆场，张华血溅的《徙戎论》残页也曾闪现不异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