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碎玉寒》[第1页/共3页]

"陛下说过，臣是您最锋利的刀。"我咽下喉间腥甜，任由狱卒将铁钩刺穿琵琶骨，"刀不需求晓得执刀人的心机。"

"为甚么..."他接住我倒下的身躯，指尖颤抖着按住我腹部贯穿的箭矢。鲜血从他指缝涌出，在龙袍上晕开大朵暗红的花。

他浑身剧震，我却再有力解释。若我当时用了毒针，右手便不会废，还是能为他绘制万里江山的沈家贵女，而非满手血腥的镇国将军。可当时我怕毒液溅到他衣角，宁肯用血肉之躯去挡。

"你觉得朕会信这些大话？"他抓起我的头发逼我抬头，暴露颈间挂着的那枚白玉佩。玉佩后背刻着"昀"字，是他及冠那年亲手所赠，"这玉佩你倒是戴得紧，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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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我率军奇袭西戎粮仓，却因副将通敌而全军淹没。三千将士的骸骨还埋在苍茫雪原，而现在高坐明堂的帝王，恰是我十二岁便定下婚约的竹马，萧景昀。

话音未落，一记耳光将我掀翻在地。额角撞上刑架崛起的铁钉，温热的血顺着眉骨淌进眼睛，将他的面庞染成猩红。

羽箭破空之声骤密，我拼尽最后力量将他推向城墙死角。三支铁箭洞穿胸腹时，竟不觉疼痛，只见他猩红的眼眶中滚落一滴泪，坠在我逐步冰冷的脸上。

他瞳孔突然收缩。七星海棠需持续熏满七七四十九日才会毒发，而婉嫔宫中的熏炉，现在正燃着第三炉香。

三今后，我被押往法场。百姓的烂菜叶砸在脸上时，我瞥见城楼上并肩而立的身影。婉嫔裹着狐裘倚在他怀中，腹部隆起和顺的弧度。萧景昀正在为她系紧披风带子，眉眼和顺得仿佛多年前替我描眉的少年郎。

铁链撞击声惊醒了回想。萧景昀扯开我早已褴褛的衣衿，暴露心口那道箭疤。那是三年前宫变时替他挡下的毒箭，太医剜去腐肉时曾说，这伤若再偏半寸便会要命。

视野开端恍惚时，我闻声悠远的哭声。像是十四岁被困火场的阿谁夜晚，他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名字，又像是现在将脸埋在我颈间的帝王，滚烫的泪混着血水流进领口。

我望着他眼底翻涌的墨色，俄然想起半月前那场庆功宴。他搂着新入宫的婉嫔——阿谁与我眉眼七分类似的女子，亲手喂她饮下西域贡酒。而我跪在阶下禀报军情，肩胛的旧伤被铠甲磨得渗血，渗入了素色中衣。

"沈氏女私调兵符，致全军淹没，着废去镇国将军之位，马上押入诏狱。"

"景昀..."我抬手抚上他惨白的脸，如同抚摩易碎的梦境，"实在那年棕熊扑来时...我袖中藏着见血封喉的毒针..."

"陛下想要答案？"我俄然笑出声，血沫呛进气管引发狠恶咳嗽，"去查查西戎使臣的礼单...咳咳...看看有没有婉嫔兄长运营的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