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晴天娃娃的雨季》[第2页/共2页]

殡仪馆的人来抬尸体时，发明林秀芬的秋裤内层缝着二十二个手工布袋。每个布袋装着分歧面额的纸币，按月份标记取"跳舞班学费助听器电池演出服押金"。最旧的阿谁布袋里装着泛黄的收养证明，日期栏的雨水渍晕开了"永久"两个字。

二

"妈！"稚嫩的呼喊刺破呆滞的氛围。七岁的小满抱着退色的跳舞服挤进人群，发梢还沾着昨夜补课时落的粉笔灰。孩子踮脚把塑料袋举到隔壁鱼摊的电子秤上，液晶屏闪动的"0.32kg"像把烧红的烙铁，烫得王老五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决赛前夕，林秀芬在储物间发明小满藏在泡沫箱里的好天娃娃。粗糙的棉布脑袋上用马克笔划着笑容，空矿泉水瓶做的身材里塞满零钱，最大面额是五角。孩子踮着脚比划手语："好天娃娃会保佑妈妈不疼。"

"阿满的跳舞班学费还差三百..."她摸着缝在秋裤内层的存折，指腹被钢镚磨出的老茧刮过化纤布料，收回沙沙的响动。菜市场西门的猪肉摊前已经排起长队，她胡乱套上胶鞋冲进雨幕，塑料雨披下摆扫过积水的坑洼，惊散满地破裂的晨光。

"最后一次..."她吞下双倍剂量的止疼片，抓起雨披冲向凌晨的批发市场。满载蔬菜的三轮车在雨幕中倾斜成恍惚的影子，车灯扫过她渗血的嘴角，像舞台追光掠过最后的独舞者。

"妈！"小满的尖叫穿透沉寂的凌晨。她猖獗拍打母亲逐步冰冷的脸颊，泪水砸在林秀芬始终紧攥的右拳上——那掌心藏着浸血的存折，最后一页新增的存款记录停在03:27:45，金额300元整。

围观人群举起的手机镜头比刀锋更冷。王老五的巴掌落下时，林秀芬用身材护住小满的刹时，后脑勺重重磕在冻肉柜的金属棱角上。温热的血混着冰柜熔化的水流淌，在满地菜叶间蜿蜒成暗红色的小溪。

三

"八两？这能有八两？"林秀芬攥着塑料袋的手背暴起青筋，劈面猪肉摊老板王老五正用沾着猪油的拇指几次拨弄秤砣。潮湿的晨雾里，他脖颈处的貔貅纹身跟着嘲笑颤抖："林孀妇，老子这秤砵是城隍庙开过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