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岁岁无晴》[第1页/共2页]
"夫人,陆先生来了。"丫环的声音带着颤。
「两姓联婚,一堂缔约。看这天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镜中映出陆西洲清癯的身影。他裹着磨破边的长衫,怀里抱着个裹在蓝印花布里的女童。岁安涂口脂的手顿了顿,殷红色在唇角晕染开来,像当年祠堂地砖上蜿蜒的血迹。
十年后的南都城飘着灰烬。林岁安对着打扮镜抿红纸时,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响声——这是张司令送她的,抵得上全部秦淮河边的脂粉钱。
民国二十六年春,陆西洲攥着北平大学的登科告诉书冲进染坊时,正撞见林老爷将岁安锁进祠堂。青砖地上散落着撕碎的《新青年》,泛黄纸页上还留着岁安用簪花小楷写的讲明。
「1937年3月16日,陆西洲告发进步门生十二人,调换女儿医疗资格...」
"让她跪到想通为止!"林老爷的龙头拐杖重重砸在染缸上,"跟个穷门生私奔?我们林家丢不起这小我!"
"比及了北平,我去船埠扛大包,你去燕京大学旁听..."他的声音垂垂低下去。岁安在暗淡中抚摩他开裂的指尖,俄然想起染坊后院那株总也砍不倒的老槐树——它的根须深深扎进染缸下的泥土,开出的花却比云还白。
岁安俄然笑起来。她起家时满头的珍珠步摇叮当作响,葱管似的指甲划过女孩烧红的脸颊:"张司令今晚要来。"她靠近他耳边,旗袍开衩处暴露乌黑的大腿,"你教过我的,有所为有所不为。"
孩子在初春的寒夜里出世。接生婆裹着血淋淋的襁褓直感喟:"是个丫头,可惜了。"陆西洲典当长衫换来的米汤还没熬好,巡警已经踹开了棚屋的门。岁安抱着女儿缩在墙角,看着他们撕碎北平大学的公文,折断陆西洲钞缮《少年中国说》的钢笔。
「岁岁安然」
长别
暮秋的银杏叶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时,林岁安正踮着脚往陆西洲的讲义里塞柿子。少年穿戴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脖颈处还沾着木工铺的碎屑。他无法地按住她的手:"我爹说再带吃食来书院,要打断我的腿。"
她颤抖着展开舒展的审判记录:
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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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了我背你呀。"她笑嘻嘻地掰开金红的柿肉,蜜汁顺着指缝淌进他掌心,"西洲哥,这是本年最后一只了。"
1949年春,束缚军的炮火逼近长江。林岁安在清算张司令的奥妙文件时,终究找到了泛黄的档案袋。泛黄的照片上,陆西洲抱着女童跪在监狱门口,背后是"出风格查科"的铜牌。
城破那日,秦淮河飘满碎纸。林岁安穿戴初见时的月白衫子,腕间翡翠镯映着冲天火光。她一步步走进翻涌的江水时,怀里紧贴着当年染坊的蓝印花布——内里裹着北平棚屋的灰烬,南京病院的缴费单,另有张泛黄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