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视界之外》[第1页/共2页]
"明天我去配了新眼镜。"我摘下验光师胸牌,金属边沿在掌心刻出红痕,"2000度的镜片,却看不清你白大褂第三颗纽扣的缝线。"那是他手术时我亲手缝的,银线在无影灯下会泛着珍珠母贝的光芒,像极了我正在消逝的视界里最后的光斑。
我挣开他度量的顷刻,视神经传来扯破般的剧痛。三个月来决计制造的曲解在现在分崩离析——用心弄混他的手术排班表,偷偷删掉他手机里我的照片,在换衣室撞见阿谁练习生时笑着说祝贺。统统铺垫在本相面前都成了低劣的哑剧。
他俯身抱起猫,指节蹭过猫耳后那道新月形伤疤:"角膜塑形镜的订单查对完了?"我低头避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香水味——那是神经外科新来的练习生最爱用的白桃香,甜得呛人。
"角膜移植手术很胜利。"他喉咙里压抑的哽咽比镇痛泵更让我堵塞。阿谁因圆锥角膜差点失明的女孩,现在正用我的眼睛凝睇这个天下。我多想奉告他,当癌细胞啃穿视神经那夜,我摸黑跑到他公寓楼下,却瞥见练习生披着他的外套在阳台上浇花。
"视光档案...加密文件夹..."我尽力聚焦正在消逝的视野,最后一次用目光临摹他睫毛的弧度。阿谁存着我们共同设想渐进多核心镜片图纸的U盘,现在正贴在我左胸口袋,紧挨着已经停摆的心脏。
呼吸机管路俄然狠恶震惊,我攥住他浸满消毒水气味的衣袖。床头抽屉里藏着灌音笔,记录着我偷录的角膜捐募同意书签订过程。当时他攥着具名笔的手背青筋暴起,钢笔尖在"温念"这个名字上洇出墨渍,像极了初见那日打翻在我白大褂上的蓝莓果汁。
走廊绝顶传来熟谙的脚步声,我慌乱中将备用眼镜架戳进掌心。血腥味漫开时,沈砚已经夺过渗血的纱布:"这就是你对峙分离的启事?"他的瞳孔在无影灯下收缩成针尖,颤抖的指尖抚过我蒙着灰翳的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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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碎裂声惊得橘猫窜上目力表。我撞翻了盛满试镜片的亚克力盒,满地棱镜在眼底折射出七彩光斑。沈砚抓住我手腕的刹时,我闻声本身说:"我们分离吧。"
监护仪的蜂鸣与窗外的圣诞颂歌交叉成诡异和弦时,沈砚正跪在病床边帮我调剂呼吸面罩。义眼片在床头柜上泛着寒光,半个月前摘除右眼时,我让护士把那颗人造水晶眸子刻上了裂隙灯的图案。
"温大夫还不放工?"我将他的金丝眼镜放进超声波洗濯仪,金属碰撞声惊醒了趴在问诊台上的橘猫。这只被我们共同豢养了三年的流浪猫蹭了蹭他垂落的衣角,就像五年前初遇时,我踮脚替他调剂验光仪高度那样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