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雪烬梅香》[第2页/共2页]

五年前的上元夜，长安城灯火如昼。萧景策策马掠过朱雀大街，忽闻桥下传来清泠笑声。垂柳掩映处，少女正踮脚往河灯上题字，月白裙裾被夜风掀起波纹，发间银簪随行动轻晃，簪头梅花忽明忽暗。

她咽下喉间血沫，笑得凄艳：“将军既已有美人在怀，何必管旁人死活？”

寒冬腊月，北风裹挟着碎雪卷过荒凉的城郊。萧景策踉跄着穿过枯树林，玄色大氅被波折划破数道裂口，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雪地上，像绽放的红梅。他攥紧掌心的银簪——那是她独一留下的物件，簪头雕着半朵残梅，花蕊处凝着暗褐色的血痂。

突厥王帐燃着腥甜的熏香。老可汗干枯的手抚上她嫁衣，忽觉胸口刺痛。江雪宁拔下金钗，将淬毒簪尖抵在他喉间：“屠我江家满门时，可想过本日？”帐别传来喊杀声，她望着冲出去的玄甲将士，任毒酒从唇角溢出。

隆庆三年春，突厥铁骑踏破玉门关。朝堂主和派欲献贵女和亲，江雪宁在太极殿长跪三日，终究以医女之身代公主远嫁。临行前夕，她将银簪埋进梅树根下，却在回身时撞见萧景策阴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