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疑云密布：信任的裂痕[第1页/共2页]

鎏金香炉俄然爆出个火星，乾隆抬手拂落案上奏折。纷繁扬扬的纸页中，晴岚精确接住那张绘着西域舆图的绢帛——右上角用朱砂标记的绿洲，早在三年前就已干枯。

暴雨滂湃而至时，晴岚在武英殿偏殿有了惊人发明。那尊暹罗进贡的鎏金佛像底座埋没夹层，退色的绢帛上详细记录着军机处与天津港的私运线路。当她把绢帛浸入雨水，埋没的朱砂印记闪现出个"忠"字——这恰是和珅垮台前培植的"忠义社"标记。

"女人好兴趣。"章佳·裕泰幽灵般呈现在回廊转角，手中把玩着个鎏金鼻烟壶，"传闻养心殿的西洋钟克日走得不准？"他用心暴露袖口内衬，一抹孔雀蓝若隐若现。

"说说准噶尔部最新的意向。"帝王俄然开口，笔锋重重落下，墨汁在宣纸上晕开狰狞的裂缝。这本该是军机大臣汇报的内容。

更鼓声中，晴岚扮作洒扫宫女靠近西华门。老柳树的树洞里塞着个油纸包，内里是半块兵符和沾着胭脂的密令。那胭脂甜腻的茉莉香，让她想起上月朝鲜使臣进贡的妆粉——当时卖力验收的恰是章佳·裕泰。

五更天，当晴岚借着查验贡品的名义来到外务府库房时，发明那批法兰西火器图纸的封箱铁锁竟换了款式。新锁的钥匙孔呈梅花状，这是江南制造局本年才研发的工艺。她取下耳坠上的银针探入锁孔，带出的铜屑里掺着熟谙的靛青色——与军机处加密印泥同色的颜料。

晴岚用绢帕裹住箭簇对着晨光，俄然快步走到窗前。在琉璃窗折射的七彩光晕中，铁锈闪现出精密的鳞片状纹路。"这不是戈壁气候构成的氧化层，"她指尖轻叩窗棂，"海水腐蚀的结晶形状，这箭簇起码在海边存放过半年。"

晴岚俄然翻开茶盏，沸腾的水汽中浮起片金箔。这是她从箭簇图纸上剥离的防伪标记，现在正闪现出个微缩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徽章。"皇上可记得，三年前英吉利使团带来的镀金怀表？"她将金箔对准烛火，"一样的标记呈现在表盖内侧。"

"好个明察秋毫。"帝王的笑声裹着寒意，"那你说说，法兰西的六分仪图纸，怎会呈现在叛军大营？" 他甩出支箭簇，铁锈中嵌着半片烫金图纸，恰是晴岚上月锁进保险匣的帆海仪器构造图。

晴岚俄然想起昨日在御药房闻到的苦杏仁味。当裕泰回身时，她将早备好的香囊掉落在地，里边的薄荷叶立即吸附了对方衣摆感染的粉末——那是太病院独占的砒霜提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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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的梆子声穿透浓雾，晴岚捧着盛放奏折的紫檀匣子站在养心殿外。平常这个时候，当值寺人早该翻开猩红门帘，本日却只见两个陌生侍卫按着刀柄立在丹墀两侧。她清楚瞥见此中一人靴尖沾着黄褐色泥土——那是神机营校场特有的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