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铜城[第2页/共3页]

"这是第九次循环。"女子撕下脸皮，暴露青铜耳坠女的真容。她脖颈的缝合线里爬出尸虫："每次她都把骨肉熔进城墙，只为......"

"挑件器皿。"盲眼老妪摩挲着青铜匣，脚下的碎瓷片拼成宁姚的命盘。陆沉砸碎青瓷瓶，瓷片中传来宁姚的笑声："你终究来了！"

陆沉崩断两根青铜钉，金纹喷涌成宁姚的虚影。她夺过秤杆砸向城墙，砖石崩裂处暴露森森白骨——那些历代镇棺人的骸骨被铸在墙内，牙齿咬着本身的锁链。婴儿哭泣化作箭雨，此中一支穿透虚影心口，带出的不是血，而是影象的琉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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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在瓷器铺醒来时，满架白瓷正在渗血。青瓷瓶上绘着宁姚与**安的初见：她剑指他咽喉，他笑着咽下喉头血；影青碗刻侧重阳赌局，骰子上的"痴"字正在熔化；等身瓷俑的腹部被剖开，脐带是退色红绳，绳结处缀着青铜铃。

青铜簪俄然灼穿心脏。金纹与星砂融会成新的路引，赤色纹路蜿蜒如裂天：

"选她，还是选百姓？"老船夫的声音从云端压下，星砂秤的青铜秤盘开端溶解。左盘里的宁姚灵魂碎成三百片，每片都映着她的平生；右盘的四座天下版图上，每个城镇都在渗血。秤砣婴儿的金银异瞳俄然展开，瞳孔里飞出青铜蝶群，蝶翼上写着"子时三刻"。

陆沉把手按在那面最旧的铜镜上。镜面俄然硬化如腐肉，将他吸入甲子年的暴雨夜。雨滴是青铜色的，每一滴都在空中蚀出人脸——宁姚在产床上嘶吼，她的指甲抓破了床沿，木屑混着血水凝成陆沉的模样；**安的断剑卡在青铜棺的裂缝里，剑穗红绳正在燃烧；而他本身被钉在城墙上，金纹在皮下扭曲成宁姚的眉眼，正隔着雨幕与她对视。

陆沉伸手触碰某个气泡，指尖却被星砂灼伤。老船夫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递来青铜盏："喝口忘川茶，能止痛。"茶汤里沉着半片凤凰木花瓣，叶脉上竟用剑气刻着微雕——是总角之年的本身在溪边摸鱼，而河对岸浣衣的宁姚正拧干一件染血的白衫，那赤色垂垂晕开，在茶汤里凝成"甲子年七月初七"。

"典当时候。"陆沉推上青铜匣，"换她活过子时。"

青冥天下的月夜里，宁姚跪在青铜棺前，襁褓中的婴儿俄然长出獠牙。她将婴儿递给**安："叫他沉儿。"回身堵截青丝缠住婴孩："若他日相逢..."**安俄然划开手腕，以血在棺盖誊写："不必相逢。我要他活在你爱的江湖。"血珠滴在婴儿额头，凝成金银双瞳。

老妪的盲眼淌出星砂泪："她说，做人才有撕碎命簿的资格。"陆沉怀中的红绳俄然活过来，缠住瓷俑结成茧。茧内响起三百个宁姚的声音，最后汇成感喟："替我看看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