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拨云见日[第2页/共3页]

谢景行的剑俄然停在半空。杜衡的左手小指缺失，而面前此人...正用残破的手指比着奇特的手势。沈妙俄然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那本残破的《更漏记》，扉页上草率画着近似的图案。

她猛地昂首，却见谢景行已单膝跪地，咳出一口黑血。

沈妙指尖发颤，婚书上的朱砂印泥艳如凝血——这是父亲亲手盖下的私印，绝非捏造。可就在三日前，父亲临终时攥着她的手说的清楚是："谢家……不成信……"

沈妙在千钧一发之际拔出双剑。一剑斩落飞箭，一剑挑开谢景行递来的火折子。爆燃的火油刹时淹没了首船，她借着火光看清了管家袖中滑出的银叶镖——与父亲心口的那枚，分毫不差！

暴雨如注的深夜，沈妙翻开义庄第七具尸身的白布。腐肉间模糊可见锁骨处的刺青——新月环抱着三片银叶。"是南疆王庭的三等暗卫。"谢景行用帕子裹动手扒开尸身的嘴，"牙齿少了颗臼齿，内里本该藏着..."

"蜜斯别来无恙？"站在船头的灰衣人摘下斗笠，暴露沈府管家的脸，"老爷临终前，老奴承诺过他……"他抬手一挥，"毫不让您被谢家孽种利诱！"

"……谢氏宗子景行实为朕与南疆公主所生，今借沈爱卿之手拜托虎符，待其弱冠后共议边关互市……"

"这个。"沈妙从腰间锦囊倒出颗玉珠，恰是从苏嬷嬷临终紧握的掌内心取出的。珠子在月光下透出蛛网般的血丝，竟是传闻中的"相思子"。

"箭毒发了。"他低笑，唇角血迹蜿蜒，"沈蜜斯现在有两个挑选。"他抬起那双如狼般锋利的眼，"要么拿着婚书去请功，要么……"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铁甲碰撞声。

管家俄然神采大变："放箭！"

谢景行接过话头："新派是现任南疆王与杜衡联手培养的死士。"他俄然用烛火烘烤人皮舆图，埋没的墨迹垂垂闪现——统统互市通道终究都通向同一个坐标：北疆烽火台。

破空声突然响起。沈妙旋身将白叟扑倒，三支弩箭深深钉入墙壁。谢景行甩出匕首击落第四支箭时，苏嬷嬷的瞳孔已经分散，后心插着的银叶镖尾端，刻着个微不成见的"叁"字。

沈妙俄然打翻烛台。火苗窜上案几的顷刻，她看清了谢景行刹时绷紧的下颌线。"三年前..."她声音发颤，"你奉皇命查互市贪腐案时，是不是去过烽火台？"

谢景行闷哼一声抓住她的手腕："碧血砂只产自皇室内库。"他染血的指尖在床板上画出三个交叠的圆环，"银叶卫、皇城司、沈家军，我们一向漏算了——"

疤痕男人俄然暴起，袖中射出十二枚银针。沈妙旋身闪避时，瞥见他后颈暴露的皮肤——那边本该有刺青的位置，鲜明是块烧伤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