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归期[第1页/共3页]

韦若怡俄然扑到舆图上，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掐进“房陵“二字：“主母乘我的青帷马车走，妾身替您扮作扫墓......“

暴雨骤急，卫奉晖望着母亲卸下翟鸟金钗的背影，俄然想起二十年前离京剿匪的父亲。那日父亲也是这般，将半枚虎符按在他掌心说：“护好你娘。“

姜怀虞将鎏金木匣推过案几时，韦若怡正盯着匣内银票上的户部朱印发怔。烛火跃过她鬓边新添的白发，在“贰万两“字样上投下颤抖的暗影。

“冯教习上月给长公主府递过三次拜帖，你真当为娘不知？“姜怀虞俄然将茶汤泼向窗外，暗处当即传来婢女惊呼，“五娘六娘留下，恰好盯着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那辆镶八宝的马车？“姜怀虞气极反笑，“客岁上元节惊马，撞翻半条东市的场面？“她俄然扯开北墙暗格，拽出件灰扑扑的粗布麻衣，“这才是我要的'江南商妇'。“

“你当房陵关的探子是瞎的？“姜怀虞抓起案头未拆的密信掷向他，“这封八百里加急，写着你三日前在醉仙楼宴请兵部尚书！“火漆印在烛光下裂成两半，暴露“凤鸾阁密“字样。

卫奉晖盯着那道横贯母亲胸口的旧伤，俄然想起幼弟总爱用手指形貌疤痕：“母亲这里住了只玄鸟。“彼时八岁的卫奉昀仰着脸说，“等奉昀长大，定把伤您的贼人抓来喂鸟！“

姜怀虞拨动佛珠的手蓦地收紧，檀木珠子在韦若怡手背压出红痕：“吴嬷嬷掌管过三任国公私库，比你会算账。“她俄然倾身逼近韦若怡，“当年你为奉晖偷渡汤药，连太医署的锁都敢撬，现在倒怕起银钱？“

韦若怡攥着银票的手指节发白：“主母归期......“

“三司会核定在霜降。“他闻声本身声音浮泛，“刑部新换的主审是长公主弟子......“

“跪下！“姜怀虞的声音似铁马冰河，“当着列祖列宗赌咒，纵使我埋骨房陵，卫氏百年基业不能折在你手。“

供烛“啪“地爆出灯花，姜怀虞手中剑哐当落地。她踉跄着扶住牌位架，指尖抚过季子名字：“他十岁就能替我煎药......“

姜怀虞正将鱼鳞甲覆在素纱外，闻言嗤笑：“长公主？她惦记卫家军权也不是一两天了。“护心镜俄然坠地，她哈腰时白发垂落如雪，“明日你替我送份大礼到公主府——把西跨院那箱南诏贡剑原样送去。“

“让你如何？“姜怀虞将麻衣按在胸口，俄然狠恶咳嗽起来。韦若怡仓猝递上的药盏被她挥手打翻，褐汤泼湿了银票上的“通兑“二字。

子时梆子响到第三声，姜怀虞俄然将儿子拽到先祖牌位前。卫奉晖踉跄间碰倒供桌上的青铜樽，酒液泼湿了“卫奉昀“三个描金小字。

卫奉晖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起码让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