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佟秀秀[第1页/共3页]

雪粒俄然麋集起来，姜怀虞起家时瞥见远处城楼火光摇摆。她将染血的帕子丢给大娘：“把他琵琶骨穿了，拖到朱雀巷的棺材铺。“

“南唐工部特制的鱼胶封漆，也是捡的？“姜怀虞俄然扯开他衣衿，暴露胸口未愈的烙伤，“这刑讯烙印形如弯月，是南唐暗桩公用的刑具——你主子连烙铁都省了，倒用现成的军器。“

大娘揪着他发髻将人提起，玄铁护腕磕在颧骨上收回闷响：“草料场往北三十里就是鹰嘴崖，你会不知南唐标兵的暗哨？“

巷口灯笼忽明忽暗，王铁匠盯着雪地上垂垂凝固的血迹，俄然嘶声大笑：“你们斗不过那位大人的！南唐的雪橇车能在冰面日行三百里...“

“捎带？“银簪俄然挑起他下巴，“腊月初七你在佟宅后巷埋的陶罐，装的但是北疆的雪狼粪？“

“不不！佟大人只是孝子！“大汉俄然癫狂般叩首，额角撞在青砖上砰砰作响，“他老娘眼盲三年，端赖侍女每日念《孝经》解闷...“

“南唐暗桩上月往佟宅送过甚么？“姜怀虞俯身时，雪粒子簌簌落进大汉衣领。

银簪尖端凝着的血珠滴落在青砖上，姜怀虞的鹿皮靴碾过雪水渗入的枯叶，巷尾灯笼的微光将她黢黑面庞映得半明半暗。王铁匠喉结在簪尖下痉挛：“佟...佟秀秀每月初七沐休，雷打不动回城东老宅侍母...“

“东、东西两门！西角门通菜市，守门的是个跛脚老仆...“大汉的鼻涕混着血水糊在髯毛上，“他卯时三刻准到，要给老娘买王记的芝麻糊！“

巷别传来半夜梆子，大娘俄然揪起大汉的衣领：“夫人，巡夜队要过朱雀街了。“

“真、真不认得...“大汉的涕泪在北风中冻成冰渣，“小的是在赌坊听人说佟十夫长好酒，才扯谎攀亲...“

最后半句被吼怒的北风卷碎，姜怀虞抚着袖口被血污感染的獬豸纹，眼底映出远处城楼上俄然燃起的红色烽火。大娘解下玄色大氅为她披上时，闻声极轻的嘲笑：“日行三百里？那便让他们的雪橇车，永久停在摩云岭的冰窟里。“

“春桃和秋菊！春桃左眉有颗痣，秋菊...“话音戛但是止，银簪已抵住舌根。

大娘从暗影中抛出个油纸包，药渣混着信笺散落雪地。姜怀虞足尖挑起片当归，叶脉间模糊可见朱砂绘的蝇头小字：“南唐兵部的密文，倒是刻得精美。“

巷尾俄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大娘袖中飞出的铁蒺藜擦着大汉耳廓钉入砖缝。姜怀虞指尖轻旋银簪，簪尾雕着的獬豸兽首抵住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腊月初七，你在长乐当铺当的鎏金虎符，是谁给的？“

“南唐工部的匠人会在暗扣处刻星芒纹。“她俄然将虎符掷在雪地上，“这枚倒是光秃秃的，你主子连假货都舍不得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