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高二开学[第3页/共5页]

分班名单第三行，"高二（七）班"四个宋体字下方，二姐的名字温馨地躺在隔壁（四）班的行列里。玄月的影子被拉得颀长，堪堪够到那张随风轻颤的纸，客岁这个时候，她们还挤在人群最前排，看二姐用马克笔把两人名字并排圈成一颗心。

风俄然转了向，纸张翻卷的脆响惊飞了树梢的灰雀。玄月伸手压住名单右上角，指腹蹭过“董玄月”三个字时，发明墨迹竟有些晕染。她想起二姐总爱在讲义扉页画彩虹，周浩的钢笔水就常常在彩虹绝顶氤氲成蓝色的云。

玄月的指尖触到门框上那块褐色的浆糊印时，玉兰树正把细碎的蝉鸣抖落在走廊。她踮起脚尖，瞥见本身客岁用指甲划出的“七”字还嵌在干枯的胶痕里，像一枚被光阴风干的虎魄。

阳光穿过课堂灰蒙蒙的玻璃，在第三排课桌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玄月盯着那道摇摆的光影入迷，直到新班主任的皮鞋踏在讲台边的声音惊醒了她的恍忽。

“现在开端查抄暑假功课。”王教员翻开点名册，金属镜框在晨光中闪过寒芒。课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翻找声，像一群吃惊的鸽子在扑棱翅膀。

“林莹。”

“同窗让让。”戴眼镜的男生挤过来检察名单，镜片反光晃过门框上那片浆糊印。玄月退后半步。“让让。”苏晓棠的指甲染着淡粉色珠光，指尖划过名单时在“董玄月”下方划出藐小的褶皱。她新剪的刘海用卷发棒烫出夸大的弧度，跟着转头的行动扫过玄月的手背，“哟，我们的年级第一如何杵在这儿当门神？”

二姐的手指在发卡边沿几次摩挲，指甲盖上的新月白在暮色里忽明忽暗。玄月想起客岁立秋那天凌晨，二姐也是如许抚着发卡帮她梳头，牛角梳齿刮过甚皮时带着薄荷洗发水的凉意。

“颜料要吃掉光才气活过来。”小罗老是说些奇特的话。现在玄月摩挲着新讲义扉页的水渍，未干的玉兰树影里公然伸直着阿谁熟谙的笔迹："当我们穿过期候的浆糊印。"树梢第三根枝桠处还留着他们客岁刻下的暗号，两道交叉的划痕如同候鸟未愈合的伤疤。

林小满从校服口袋摸出蓝色圆珠笔，偷偷地在“瞳孔”四周画上精密睫毛。笔尖划过瓷砖的沙沙声混着食堂阿姨清算餐盘的叮当声，她疏松的马尾辫跟着行动在肩头腾跃。“要加个暗号。”她俄然回身，在睫毛末端写下“108”——那是她们的宿舍门商标。

现在那三个数字正在立柱后微微反光。玄月捏紧兜里的蓝色圆珠笔，笔帽上还留着二姐用美工刀刻的倾斜笑容。斜射的阳光将劈面空椅切割成菱形囚笼，每年现在，二姐总会把冻红的手贴在玄月温热的杯子上。

窗外的登山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率褪去隆冬的浓绿，蝉鸣声里，她闻声后桌的女生抬高声音说：“那就是七班原住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