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甄仪的回忆2[第1页/共3页]

片片金箔分裂琉璃灯影，落在抱阮琴的盲女肩头，烫出几点红痕。西厢传来灵玉相击的脆响，镇北侯家的双生子在用灵石打赌——赌我腰间的绸带第几转落下。

“此女，我要了。”声音像是昆仑山顶长年不化的积雪簌簌落下。

“恩主......”

我垂眸敛衽，袖底的玫瑰膏香气混着胭脂味，在琉璃灯下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

那李家公子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像一把悬在我头顶的刀。我咬紧牙关，将一缕将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张脸，是我独一的筹马。

她广袖拂过的长街绽出霜花，我赤足踩过之处，满地金粉凝成银河碎砾。

最前排的盐商们看似面子，可每当琴弦急转，他们藏在桌下的手便透露赋性。

我立在朱漆高台上，缠金丝的重瓣牡丹裙裾逶迤过三寸厚的羊绒地毯。

台下的掌声渐歇，我对着人群深深一福。

醉梦轩的朱漆大门在我们身后轰然闭合，那些曾让我夜夜惊惧的调笑声，现在都成了遥不成及的蛙鸣。

一双素白锦靴踏过满地金叶子，那些被盐商踩成碎屑的牡丹纹地毯，竟在她足下重新绽出花瓣。我数着越来越近的步音，喉间尝到铁锈味——原是咬破了舌尖。

我腕间银丝俄然收紧，整小我跌进冷香萦怀的度量。仙子心口跳动的不是血肉之音，而是某种韵律独特的机括声。

她广袖拂过我汗湿的额角，冰蚕丝料子上浮动的不是平常刺绣，当那玉雕般的手指抚上我脸颊时，我本能的瑟缩，后知后觉的认识到这行动能够冲撞了神仙，刚想下跪道歉，却被一把搂进了怀里。

那位白发女子踏进醉梦轩时，檐角的铜铃无风自响。

此等腐败的场合，竟然还能有一名神仙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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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略是死了。

旋身落地，我闻声本身的木屐碾过青砖的声音。脚踝的血泡在金缕衣下模糊作痛，却比不过心间的涩。

她发间没有珠翠，唯有一截冰棱凝成的发簪，折射着满室琉璃灯影却更加寒凉。我嗅到雪松混着冷铁的气味，与醉梦轩的脂粉香撞出凛冽的裂缝。

“嗯......”

红绸从鎏金梁柱垂落，缠住最后一缕夕照。

“我说了，此女我要了。”白发仙子的指尖自我下颌滑至颈间，在守宫砂处稍顿，“不要让我反复第三次。”

东首雅间探出只镶满翡翠的肥手，扬州盐商的小公子正将金叶子撒向乐工。

我浑身血液凝固。

我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可仙子也没说甚么，只是伸手蒙上我的眼睛。

我站在高处，看着那些抬头望我的目光，俄然想起父亲被抄家那日，那些官差们的眼神也是这般贪婪。沈嬷嬷说得对——在这醉梦轩里，我不过是件会跳舞的瓷器，标致些，就能多卖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