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公非辅，乃摄也（廿一）波斯使团（上）[第4页/共5页]

浮桥绝顶，二十名明军马队从雾中闪现。他们的战马背负着长筒形物事，用绘有云纹的牛皮套裹得严严实实。侯赛因?阿里的瞳孔突然收缩——那些长筒的弧度，清楚是火铳的表面，却比波斯火绳枪长出两寸。

他抬手表示，校场东侧的幕布回声而落，暴露八门擦得锃亮的二号重炮——炮口内的膛线模糊可见，炮身铭文“万历三十年京华造”在晨露中泛着金属光芒。固然是三年前的产品，但考虑到西域离中原实在太远，倒也不能怪他藏私，毕竟这就是军中所配。

对内也忙，对外也忙。在高务实于海内全面推动实学教诲的同时，大明与波斯的打仗也在密切展开。特别是当明军出动十万以上雄师，一边堵死布哈拉城，一边放心拿下撒马尔罕以后，早已收到李廷机去信的萨法维帝国沙阿——阿巴斯一世终究坐不住了。

使团行至桥心时，雾霭俄然被晨风翻开一角。对岸的明军堡垒鲜明在望：三座箭楼呈品字形漫衍。因为打算中的水泥厂尚未投产，这些箭楼墙基用掺了铁矿渣的糯米灰浆浇筑，大要固结着层叠的龟裂纹，却比波斯的夯土墙多了几分金属的冷硬。

“贵使远来，西域风寒，”李廷机率先伸手，袖口暴露的京华精工最新所造的机器腕表在阳光下闪过微光，“我军略备薄礼，聊表东土诚意。”

“知识，虽远在中国，亦当求之。”大维齐尔心中默念起了穆圣的教诲，只是内心又忍不住暗道：只是，欲要求取这些知识，波斯需求支出甚么呢？

他深吸一口气，悄悄提示本身记得背负的任务，恰是要让沙阿陛下明白，与如许的帝国共舞，需求的不但是弯刀，更需求读懂弹簧与刻度的聪明。

战马的不安并非因桥面闲逛，而是嗅到了对岸飘来的钢铁气味。河岸边的屯田区里，百余名明军士卒正在操纵轮轴翻车，直径丈余的木制齿轮与铜制轴承咬应时，收回规律的“咯吱”声，竟比波斯水磨房的石轮转动更显划一。

波斯使团的随员们正赞叹间，校场中心俄然腾起三股黄尘。三千名马队如玄色海潮分作两翼，半具装的战马前胸覆盖着精钢鳞甲，骑士身披连环山文甲，马刀与短铳在鞍侧碰撞出清脆的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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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啦在上……”侯赛因?阿里低声赞叹，他从未见过如此整齐的步兵阵列。波斯火枪手风俗疏松的游击战术，而面前的明军士卒如钢铁雕塑，就连呼吸节拍都似颠末测量——这是“三段击”战术的根本，每个方阵都能独立完成射击、装填、预备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