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辟清谈幼女讲羲经 发至论书生尊孟子[第1页/共6页]

多九公听了，满脸是汗，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是发楞，无言以对。正想着脱身，阿谁老者又献上两杯茶说：“在这小屋里委曲先生，让先生受热了，实在过意不去。但汗是人的津液，还是要忍耐着少出一些才好。大抵先平生时喜好吃麻黄，以是才如许。出了这场大汗，就算有痢疾、疟疾之类的病症，也能够放心了；今后像麻黄这类发汗的东西，还是少吃为好。”二人欠身接过茶杯。多九公自言自语道：“她说我吃麻黄，她哪晓得我在这儿像吃了黄连一样苦呢！”

两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把多九公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黄，浑身像被针扎一样难受，却毫无体例应对。唐敖在一旁，也感觉非常难堪。正在摆布难堪的时候，只闻声内里有人喊道：“叨教女门生们买不买脂粉呀？”一边说着，一边提着承担走出去。唐敖一看，不是别人，恰是林之洋。多九公趁机站起家说：“林兄，你如何现在才来？我怕船上的人等太久了，我们归去吧。”随即和唐敖向老者告别。老者还想挽留他们再喝杯茶。林之洋走得口渴，正想歇一歇，可无法多九公和唐敖执意要走。老者把他们送到门外，便归去讲授生读书了。

紫衣女子听了，忍不住笑道：“先生这一番群情，仿佛对各家的注解以及王弼的书还没有完整部会，不过是拾人牙慧，拿来批评，这那里是教诲后辈的体例呢？汉儒所议论的象占，当然不能完整涵盖《周易》的要义；王弼抛开旧有的学说，自创新解，只重视义理，可孔子说‘《易》有贤人之道四焉’，那里只要‘义理’两个字呢？晋时韩康伯见王弼的书流行，因为《系辞》贫乏注解，因而根据王弼的义理，注释了《系辞》两卷，因此先人就有了‘王韩’的说法。他们的书既不敷切确详细，还胡乱窜改古字，把‘向’改成‘乡’，把‘驱’改成‘殴’之类的，数不堪数。所之前人说：‘若使当年传汉《易》，王韩俗字久无存。’当年范宁说王弼的罪恶比桀、纣还大，莫非是毫无启事的吗？现在先生说他的注解是最好的，乃至说这本书一出，其他书都被烧毁了，如何会如许呢？真是痴人说梦！总之，做学问要在实实在在的处所下工夫，群情天然就会有切当的按照；如果只是浮光掠影，心中没有主意，天然就会随波逐流，无所适从。先生刚好犯了这个弊端，还不懂装懂，一味说大话哄人，未免把别人看得太没文明了！”

唐敖说：“要不是舅兄你去救我们，我们恐怕都走不出那扇门。不晓得舅兄如何会这么巧，也到了他家呢？”林之洋说：“刚才你们要来玩耍，我也筹算登陆卖点货，可这处所我向来没做过买卖，不晓得卖甚么能赢利。厥后我看这里的人脸上比炭还黑，就带了脂粉登陆。谁晓得这些女人感觉擦了脂粉反而更丑，都不肯买，倒是有很多人要买书。我因为女人不买脂粉却要买书，感觉很奇特，就细心探听了一下，才晓得这里辨别贵贱，就看有没有几本书。”唐敖问：“这是为甚么呢？”林之洋说：“他们这儿的民风，不管是穷是富，都把才学高的人看得高贵，不读书的人就被看不起。女人也是如许。年纪稍大些，有了才名，才有人来求亲。如果没有才学，就算生在大户人家，也没人情愿和她攀亲。以是他们国度不管男女，从小都得读书。传闻来岁国母又要停止甚么女试大典，这些女子获得这个动静，都想考中才女，就更要买书了。我听了这些话，晓得货色卖不出去，正筹算回船，路过女学馆的时候，又想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恰好碰到你们二位。我出来话还没说一句，茶还没喝一口，就被你们拉出来了，本来二位是被两个黑皮肤的女子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