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竹影问心[第11页/共11页]

晨光扯开夜幕时，林小满在灰烬堆里扒出半截焦木。陆昭的龙尾缠着湿透的《璇玑图》，沈墨白傩面碎成七块，每块都映着分歧年纪的小满。

【藤心劫】

【藤上月】

竹帘忽被夜风掀起，林小满握着半块玉佩倚门而立："就像沈先生非要等我掀了书房暗格，才肯承认幼时翻墙送药的是谁？"玉佩俄然出现暖光，照亮檐下藏着的藤编小盒——内里整齐码着七十二包陈年杏脯。

竹海在霞光里翻涌成金涛，某个藏在时空裂隙的琉璃盏终究盈满。盏中甜睡着月娘未饮尽的合卺酒，酒液倒映出的不是过往，而是无数将来中他们并肩的背影——龙尾与袍角相缠，银镯共星图辉映，忍冬藤在发梢结出千千岁。

林小满拧帕子的手顿了顿，水珠溅在青石上绽成微型虹桥："就像昨夜你用心让沈墨白靠近我？"她转头时茉莉香扫过陆昭鼻尖，"那杯云雾茶里的傀儡丝，早被我用竹沥化了。"

【荷塘夜叙】

【茧中蝶】

陆昭的木勺俄然停在半空，勺柄垂落的星芒凝成"与谁同坐"四字。檐角铜铃恰在此时被风吹响，沈墨白抱琴跨过青石门槛，琴尾系着的银铃铛与林小满腕间银镯共振出清越声响。

陆昭的刻刀声戛但是止。他掌心的竹枕滚落在地，内芯竟藏着张泛黄糖纸，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三个小人：扎揪揪的女童举着荷叶，戴傩面的男孩抱着白猫，龙角少年在云端洒星子。

"昭哥哥的龙鳞..."她指尖触到竹兔腹部刻着的《璇玑图》残句，俄然被身后温度覆盖。陆昭的龙尾缠住竹梯，逆鳞用心刮擦她垂落的发梢："三百年前你说要拿龙鳞当砝码，称一称永动核的善恶。"

萤火虫提着绢灯掠过荷尖，林小满赤足坐在乌篷船头编竹篾。陆昭的龙尾浸在月华里，鳞片映得满塘星子摇摆。沈墨白在岸上调试着新制的荷花灯，灯壁流转的竟是苏挽星未寄出的家书。

林小满吹响的哨音惊起檐下燕群，燕影在晨光里拼出恍惚笔迹："因为或人三百年前中过菌毒，抱着祠堂石狮唱了一夜《牡丹亭》。"她笑着将药碗塞进陆昭掌心，"沈先生熬的梨汤快干了，龙君不去添把柴？"

"昭哥哥的手在抖。"她俄然出声，指尖掠过陆昭掌心的旧疤。那是三百年前为她挡天劫时留下的，疤痕里嵌着星砂，每逢月夜会泛出孔雀蓝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