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雨夜[第1页/共3页]
“后天去观星台吧。”他将重新沏好的茶盏推到她面前,热气恍惚了他的眉眼,“攻略说那边能瞥见银河映在竹海上,像给每片竹叶都镶了边。”他说话时,指尖无认识地摩挲着她腕间银镯,镯面的牡丹斑纹与戏台上旦角的水袖,在影象里悄悄堆叠——但此次,他没有提起旧事,只是专注于面前茶汤里浮动的茶芽。
青瓷茶盏在八仙桌上投下圆融的影,霍袭丞的钢笔尖在速写本上沙沙游走,墨色在月光里洇出淡青的边。林蕴暖望着他垂落的睫毛,俄然发明那道大学时替她挡雨留下的眉骨旧疤,在暖光下竟像道镀了银的月痕——本来有些陈迹,早已在光阴里长成了专属相互的舆图。
“冷吗?”霍袭丞俄然发觉她微微发颤的肩头,将本身的西装外套又往她身上拢了拢。雪松香水混着雨水的清冽,从布料纤维里漫出来,让她想起今早路过竹林时,他替她挡住横斜的竹枝,本身却被划破了掌心——那道伤口现在正贴着创可贴,藏在他握笔的右手虎口处。
茶盏相碰的声响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林蕴暖听着他钢笔帽扣合的轻响,看着他将速写本慎重地收停止李箱——那边还躺着他们在渔村买的贝壳风铃、陶艺店未烧制的陶罐、以及老茶婆送的蓝印花布。这些物件在黑暗中沉默,却像被注入了工夫的魂,每一件都在诉说着,他们共同走过的、正在产生的、以及即将展开的故事。
雨声渐歇,檐角铜铃的叮咚变得清透。林蕴暖望着窗外重新暴露的月光,俄然发明霍袭丞在速写本上画下了他们的倒影:她靠在他肩头,手中捧着烤栗子,而他的手正替她调剂旗袍的盘扣。画纸下方,他用极小的字写着:“现在的暖,比任何星斗都亮。”
“记得在渔村买的陶土吗?”她俄然想起后备箱里那袋未烧制的陶泥,“明天编完篮子,我们能够给莞莞捏只小企鹅,把她的名字刻在企鹅肚皮上。”霍袭丞的笔尖在画纸角落添了只衔着贝壳的企鹅,转头时眸中映着她发间闲逛的竹叶:“还要捏对牵动手的小人,”他指腹划过画中两人交叠的指尖,“让它们站在企鹅中间,如许莞莞抱着陶偶时,就像抱着我们的手掌。”
“明天编篮子时,”她将竹叶别回他衬衫口袋,“你帮我剪竹篾好不好?”霍袭丞低头望着胸前闲逛的竹叶,俄然轻笑出声:“大学时你在画室剪画布,把我的白衬衫剪了道口儿,”他的拇指划过她掌心的薄茧,“现在却要我剪竹篾,看来有些‘粉碎力’,毕竟是要变成缔造力的。”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雕花窗棂时,雨早已停了。林蕴暖望着枕边霍袭丞昨夜盖在她身上的西装,俄然发明口袋里暴露半截糖炒栗子的油纸——他老是如许,把噜苏的暖和,都藏在触手可及的处所。窗外,竹编作坊的老板娘正在打扫门前的落叶,竹扫帚划过青石板的声响,与民宿厨房飘来的豆浆香,共同织就了新的一天。